他——風絮柳,居然跟自己睡在一張床上?真的是他?竟然跟自己枕著一個枕頭!
飛燕笑了,由衷的開心,覺得昨天舍命救他,以後不管自己受多大的苦難、傷痛、折磨都是值得的!
飛燕側過身來,看著那張她自認為是全世界最完美的臉而傻笑,覺得長在眼前這張臉上的什麼都是好看的,便忍不住伸手就去摸風絮柳的鼻子,手指剛碰到鼻尖上“啊切”地一聲將她嚇了一跳。她慌忙轉過身去,平躺著閉上眼睛裝睡。
“完了,忘了一件事情。”風絮柳猛然坐起,像是被從夢中驚醒的一樣,嘴裏不停地喊道:“完了完了完了”一邊念叨一邊找靴子急忙穿上,連外袍都來不及披就跑出門外。
飛燕原本打算裝昏迷一直不醒,這樣她就可以天天和他同床共枕了,並且他還可以親自照顧她。可是看到他剛才著急的樣子,飛燕還是起身打算去看看,若能幫得上他什麼也可以給他搭一把手。
穿好靴子,飛燕站起身來理衣服,才發現衣襟上全是鮮紅的血跡。她這個樣子即便是去幫他幹什麼也是不吉利的呀!這樣想著,飛燕又苦惱的坐到床上。反正是不能去幫他什麼忙了,不如幹脆裝昏迷算了,也好看看他著急的是什麼事情。
風絮柳急急忙忙的來到後院曇弦的房間,推開門就奔床頭的小木桌而去,自言自語道:“披風呢?”
“什麼披風?”曇弦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問。
“你醒了?有沒有看見桌子上的一件白色披風?”風絮柳一邊找一邊問,他記得他明明放在床頭櫃的。當初抱曇弦進屋來將她放到床上,因為要清洗她臉上和手上的傷口,他順手就將披風放在床頭櫃上了。可是,如今為什麼就沒有呢?裏麵可包著幾百隻小生命呢!
“有多白?有你頭發白馬?”曇弦玩笑道,擺了擺手,“沒有,我剛醒來,被你吵醒了。你也知道我瞌睡淺,稍微有點動靜就能給吵醒”
“我去斜枝那兒問問”不待曇弦說完,他就急急忙忙的出去了,連門都沒有關。
曇弦試圖起身,還想著她在人間救的那名男子呢。今日可是她救他的第二天了,客棧的房費也快用完了,那家夥還昏迷不醒,萬一被店小二抬出去扔在馬路上可就不好了。
“真是不中用,真是太容易暈倒了。”曇弦秀拳敲著自己的腦袋,可還是感覺頭很暈,自己給自己揉了揉太陽穴,想坐起身來,頭暈的硬是沒起來。無奈,她又繼續睡。
風絮柳來到斜枝的房間,先是在房間內找了一圈,發現也沒有那件白色披風,再看斜枝睡得香甜也不想打擾她休息,便輕聲出了門,準備關上門的時候卻聽到斜枝喊道:“風醫,您是在找那件披風嗎?”
聞言風絮柳驚奇地轉過身來,點點頭,問:“你怎麼知道?你知道它在哪兒?”
斜枝雙手撐床,坐起身來,點頭道:“我看見那群螢火蟲都醒了,它們看那件披風漂亮,便給拿走了。”
“真的假的?”風絮柳甚是驚訝,問:“什麼時候的事?我記得我將披風落在了曇弦的房間,你是從哪兒看見的?”
“唔,是這樣的。”斜枝柔軟的目光望著風絮柳,緩緩說道:“您將披風放在曇弦妹妹的床頭櫃上,我擔心她醒來後喜歡那披風,拿起那披風看。她又不知道那披風裏包裹著被冰凍住了的螢火蟲,萬一她當什麼好玩的害了那些螢火蟲的性命可就不好了,所以我順手就拿上了,那會暈倒我還將披風拿在手上的,您當時沒發現嗎?”
風絮柳認真的想了想,他明明記得自個兒將披風放在曇弦的床頭櫃上了,他抱斜枝回房間的時候根本就沒看見她手中拿有什麼東西啊。不過他見斜枝眼神真摯,不像是撒謊的樣子。想她在草灘那會兒跟自己說謊,那閃爍其詞的話跟眼神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也罷,隻要它們能活過來就好,我們帶它們回來原本也是不想讓它們就那樣白白的送命了。”頓了頓,他又道:“也就一件披風嘛,它們喜歡拿去就送給它們吧,去峰頂的路上它們也幫了我,那件披風也算是咱們給它們的報酬了,禮尚往來嘛。”
“嗯”斜枝點頭,如水般清澈又含有一絲憂愁的眸子凝視著風絮柳,道:“風醫,您真是位善良的大夫。”
“過獎過獎!”風絮柳嗬嗬笑道,突然覺得心裏空落落的,見斜枝麵色依舊不大好,便道:“你且休息著,身體不好就不要下床來。”他趣味地笑道:“我給你們去熬晚上喝的藥,你們三個,加上飛燕,一共四個。哈哈,一次竟然這麼多病人,還得我這個館主親自熬藥。”
“您對我們四妖的好我們銘記在心,別說給您當一百年的夥計了,即使是在這醉塵風當一輩子的夥計我也願意。”斜枝展顏笑道,語氣溫柔無力,竟是讓人心生憐惜。
風絮柳也開心地笑,“你們要是給我當一輩子的夥計,那我以後都不用愁著再找夥計了。”
一陣笑聲罷,風絮柳囑咐斜枝好好休息,便出門又去忙活熬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