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旭陰沉著臉走進了尚陽殿。安瑤華剛好沐浴過,頭發不曾幹透,隨意地披散著。一場瘋狂的床第之歡讓她媚態橫生。自那次李懷瑜心急在要白天入宮後,她便曾到了白日宣淫的樂趣,繼而一發不可收拾。
“旭!”安瑤華見到景旭心情大好。她的聲音裏帶著房事之後媚入骨髓的餘韻。
景旭越發覺得惡心。他閃身避開她,寒著臉說:“公主什麼時候搬出宮去?”
“旭?”安瑤華愣了愣,繼而開懷大笑,“你可算開竅了!怎麼?想我回公主府了麼?公主府離你的將軍府可是很近的呢!不過,我現在在尚陽殿住著更舒坦!”
“你真說得出口!”景旭忍不住冷笑,“但凡你還有一絲羞恥之心,就應該悄悄搬回公主府去。在那裏,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不要丟人丟到宮中來了!”
安瑤華的臉紅了又白,半天才省過味來。敢情景旭是來興師問罪的了!臘月曾說起過李懷瑜進宮時被玉涵眉撞見了。她還在暗喜玉涵眉沒有張揚這事,才讓她近些日子享盡魚水之歡!沒想到那婦人居然給景旭說了!
安瑤華淡淡地攏著半幹的頭發,慢悠悠地說:“旭,說話得注意你的身份!”
注意你的身份!她說注意你的身份!以前,她就不止一次這麼說過,還在後麵加上一句“你不過是我的奴”!景旭心中殘存的最後一絲溫情給抽離了。他可悲的發現,眼前這個婦人竟如此的不堪入目!他才是瞎了眼又盲了心的那個人!玉涵眉說,他要後悔。的確,這是他今天第二次心生悔意了!
“皇上都沒管過我,你有什麼權力來管我?”安瑤華狂傲不已。
景旭給氣得完全忘了他此行的初衷。他冷笑道:“皇上會管的!那是他不知情而已!”
安瑤華眼珠一轉,狡黠地說:“旭,要不我們賭上一賭!皇上就算知情也不會管的!”
景旭心中一動,放緩了語氣:“公主有高招?”
安瑤華懶懶的往後一仰,身軀舒展:“這你就不用費心了!”
“你為什麼要住在宮中呢?你知道……你心中所想永遠都不可能實現!”景旭冷靜地刺激她。
果然,安瑤華怒了。她狠狠地將靠枕扔到地上,說道:“我可以不要名節,活得有滋有味。同樣,我也可以不要名份——我要做這後|宮中權力最大的婦人!我要證明給天下人看,我安瑤華不比顧惜君差!她能成這後|宮之主,我也能!而且我會比她做得更好!”
景旭仰天大笑,眼中卻是笑意全無。他不無鄙夷地說道:“你瘋了!”
“住嘴!”安瑤華怒極,如一隻抓狂的野貓,“這是揚他欠我的!你懂麼?他欠我的!就是你,景旭,你也欠著我的恩!”
景旭歎了口氣:“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心機了。以前你沒有得到,現在就更不可能得到了!玩火是會自|焚的!”
安瑤華陰惻惻地說:“我安瑤華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我如今無親無故,又有何懼?我從來就是孑然一身,卻可以在天朝三個皇帝的手下活得如魚得水!我怕什麼?我什麼都不怕!”
這種狂傲讓景旭更加坐實了玉涵眉的猜測。他默不作聲地走了。
安瑤華怒氣未消,護送李懷瑜出宮的臘月回來複命。
“公主,我看李家郎君也著實可憐呢!”臘月的懷中揣著李懷瑜剛剛孝敬給她的一隻通透水靈的碧玉鐲子,她也不吝嗇在安瑤華麵前為他謀好處。
安瑤華正在氣頭上,不耐煩地說:“他有什麼可憐的?”
臘月將李懷瑜的癡情誇上了天,說他剛剛出得宮門,便又長籲短歎,開始思念公主了。他恨不得天天侍候在公主身邊,就算是隻遠遠地看著他也是滿心歡喜的!
景旭之前一點也不請舊情的衝撞,以及修揚的避而不見讓安瑤華很頹喪。經臘月一提點,她倒真記起李懷瑜的好來。他的溫柔小意是那兩個讓她心心念念的男子都不曾給過她的。不過,這人也隻適合當個小郎玩玩而已。安瑤華問:“現在他在哪裏任職?”
臘月忙道:“還是四殿下府中的家臣!”
“嗯,就讓他好好做個家臣吧!”安瑤華認為,李懷瑜的身份越卑微,她召他入宮的事才越不會引起人的注意。
臘月難免失望,李懷瑜得到提拔,她的好處會更多的。她小心地說道:“說起來他也是公主疼愛過的小郎,過分寒磣反倒辱沒了公主你呀!”
安瑤華再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就是癡傻了。她意味深長地注視著臘月,說:“在慶安賞他一處宅子吧!臘月,記住,沒有下次了!”
臘月心中一驚,跪地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