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 指認(2 / 2)

有時,她會產生一種錯覺:她與修揚似乎已是一對成婚多年的老夫妻——彼此的默契無關****,隻是一種淡淡的相濡以沫。

隨後,她又暗笑自己自作多情。自從離開慶安後,修揚沒有再說過要娶她的話。在他心中仍隻是當自己是能讓他安眠的抱枕吧?

這種淡然相守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陳氏一眾人趕上了他們。其他人還好,看到修揚和玉涵眉之間曖昧都按自己的理解去默認了他們的關係。隻有陸兒見到修揚如見到猛獸一般,硬是不讓玉涵眉與他有半分接近。她是有理由防著修揚的,上次在秀水,修揚不但夜裏闖進自家姑娘的帳子,還打傷了她!

陸兒就是個實心眼的孩子,隻要對玉涵眉不利的,她才不算什麼虎賁將軍,一律沒有好臉色。連帶著修揚的屬下,一個個在路上也沒少受她的氣。

這樣一來,夜裏修揚再想重溫那種擁著佳人入眠的好夢就不可能了。不過,他也沒有心思再去考慮這些男女之事了。邊關,他半是威逼,半是利誘地讓子烏與他盟誓,說好互不侵犯。讓他憂心的是慶安。由他安插的人脈已在朝中老臣中煸風點火。要廢了王世囂另立新君的呼聲已越來越高。負責追查康寧王子嗣的人已“順藤摸瓜”地追查到了已故太的安太傅頭上,馬上就要找到瑤華公主了!

他幾乎能夠預料到激憤之中的安瑤華會臨陣倒戈!他一想到安瑤華和他談的條件就忍不住惡心——盡管那是一條捷徑!他也沒有想到安瑤華會因此而流產。安瑤華於他有恩,他能報恩的方式便是等到他奪得天下後,盡可能地讓她為所欲為。但前提是絕不能與他有所牽扯!

如他所料,當慶安老臣找到安瑤華時,安瑤華拖著流產不久虛弱的身體在朝臣麵前指認出了康寧王的子嗣!讓誰都想不到的是,她說,康寧王的血脈正是已經亡故的廢太子王世熙!

此言一出,慶安朝野一片嘩然!但在安瑤華頗有心思的誤導中,人們信了。不少人記起了當初先帝還不是太子時,康寧王正是翩翩美少年,與顧家長女顧惜君來往甚密,曾是慶安權貴口中的金童玉女!而顧惜君在嫁與先帝為後之後,仍與康寧王有來往!那年康寧王回京,她曾在棲梧宮設宴款待過康寧王。那之後不久,顧皇後便傳出有孕!

一切的查探、問詢、求證都是在暗中進行的,但一切被安瑤華惡毒地串連起來的蛛絲馬跡都指向冷宮中那個已淡出人們視線的可憐婦人——顧惜君。她是一個不貞的婦人!她欺騙了先帝,欺騙了天朝的列祖列宗,也欺騙了天下人!

在高大陰森的宮牆之內,顧惜君望著頭頂的四角天空仰天長笑。她仍保持著做皇後時的端莊威嚴。她仍然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隔著重重宮牆譏誚著如跳梁小醜般的安瑤華!安瑤華不過是個賤婦——一個先帝從來不願觸碰的賤婦!至於她的清白,先帝知道就夠了!

但是,可憐的婦人似乎忘了,她的先帝已停靈定陵,隻等定陵建成後,與已被追封為淑德皇後的水淑雲合葬!她已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兒子,失去了她身後支撐著她,也倚仗她強盛起來的顧家!她之所以還活到現在,不過是有人為了留她一命讓安瑤華戲弄罷了!

與此同時,守在邊關的景旭也得知了安瑤華近乎瘋狂的舉措。在見到修揚的第一時間,他便問慶到底發生了什麼。景旭敏感地意識到,眼前這個一直都有些神秘的男子才是真正的皇家血脈!而安瑤華絕對是為數不多的知情者之一!

“對不起,旭!”修揚避而不答,神色凝重。

景旭呆了呆,木然地問:“她……她,是她出事了麼?”

“我和她發生了爭執,她……流產了。是一個成形的男胎……”修揚再一次陷入自責之中。

景旭幾乎可以想見安瑤華對修揚做過什麼!他喃喃地說道:“好……也好!”最後,他決絕地說:“以後,她的事,與我無關!”

景旭痛楚地閉上了眼睛。此時的安瑤華一定又是左擁右抱,王世囂也會因為她指認王世熙為康寧王之子一事又給她送上更多的美貌小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