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涵眉已猜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自小所受的教養要她反抗,但她的身體卻不隨心念而動!她發現,自己竟是歡喜他的親近的!
一切都一觸即發了!玉涵眉認命地歎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這時,房門突然煞風景地響了起來!珠兒在外間小聲又急促地喚道:“姑娘,姑娘!你可是醒了?”
玉涵眉大驚失色!難道是他們動靜太大,讓下人們都聽出不妥了麼?她一掃之前的旖念,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將伏在她身上那家夥掀到了一邊。她清了清嗓子,問:“有什麼事?”
珠兒急道:“公主府的瑞婆子托人送來消息,說是公主今日在姑娘離府後不知什麼原因大發雷霆!結果一不小心,腹中的孩兒沒了!聽說還是個成了形的小郎君呢!公主正傷心著,瑞婆子要姑娘有些準備……恐怕公主就要著人來尋姑娘進府了!”
安瑤華流產了?玉涵眉一直有意無意地使些銀子在公主府收買些人脈,今天還真起作用了!她忙應道:“好,我知道了。你先退下。我立馬起身!”
修揚卻將她按住了,在她耳邊小聲說:“快吩咐下去,公主府若有人來接你,就推說你不在家中,出門了!”
玉涵眉不知道她走之後,他與安瑤華之間倒底發生了什麼。但他眼中的凝重讓她本能地選擇了信她。於是,她照著修揚的話吩咐了下去。
修揚立馬起身穿好衣衫,說:“婦人,看來是我連累你了!你馬上去收拾行裝隨我一道離開慶安!慶安的事你可將王川和王戶留下代你打理,如果人手不夠,我可以再派兩個人給你!”
他見玉涵眉愣愣的,又笑道:“我的人不收你一文錢的工錢!賺的錢子全都歸你!”
玉涵眉知道他是在笑自己貪財了,現在也顧不上這些,她問:“公主流產的事……與你有關?”
修揚神色黯了黯:“我也不知道事情會弄成這樣……是我負了她!”
“以後你有機會補償她的!”玉涵眉安撫道。的確,在他稱帝之後,安瑤華仍是風光無限的瑤華公主,這是玉涵眉早就知道了的。
當下,玉涵眉冷靜地下達了一長串的命令下去。很快,王川王戶就將陳氏和陸兒收拾好的行裝搬到了馬車上。修揚卻不許玉涵眉隨幾個下人坐馬車出城。他要親自騎馬帶著玉涵眉!
對於從玉涵眉房中走出來的修揚,王川和王戶都沒有留露出太多的驚訝。而陳氏、陸兒、珠兒、點兒四人卻是看得瞠目結舌。但無論是玉涵眉還是修揚都是一臉謹慎,仿佛有大事要發生了,她們也不敢多問。
修揚又留下了兩個人協助王川王戶幫她打理上京的生意。玉涵眉臨行前,從胸口拿出那方桃花玉髓眉字印亮給四人看:“你們記住,以後除了我本人,隻認這枚印鑒!”
出城之後,陳氏和陸兒等四個下人坐的馬車果然遭到了公主府侍衛的追殺!幸而修揚手下的王姓家臣個個功夫了得,才沒有人慘遭毒手。
修揚帶著玉涵眉先行一步。為避麻煩,他們日夜兼程地往邊關趕去。一路上,偶有滯留也是在野外進食飲馬。修揚堂堂丈夫,又有功夫傍身,自然能挺過去。可憐玉涵眉一個弱質女流,連日奔波讓她疲憊不堪。很多時候,她都在馬背上偎著修揚酣睡。
懷中的人是那麼脆弱,修揚甚至覺得自己攬著她的左臂再使些力氣,她的腰就會給折斷。他萬分慶幸自己離開公主府後沒有直接離去。不然,她落在安瑤華手中,後果不堪設想!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對這個婦人如此貪戀!除了她身上能讓他心安的好聞的體息,除了她聰慧的經營手段能給自己提供豐厚的備戰物資,除了自己癡迷她的身體帶給自己那種前所未有的愉悅,他的心也在悄悄地隨著她輕淺的呼吸聲軟成一片。
過了秀水之後,修揚開始放慢了速度。他知道玉涵眉嘴上雖沒說,但心裏著重實擔心她那幾個下人。在等他的下屬帶著她的婢子們到來之前,他也正好讓她好生休養一下。
白天,他們不急著趕路,一天不過走上二三十裏地。秀水兩岸風光秀美,兩個平日都不得閑的人得以停下來放鬆一下。玉涵眉看到秀水流域的晚稻長勢喜人,又萌生了要收下這邊晚稻的念頭。她立馬給江秀寫信,吩咐他九月之後來這邊納糧。修揚已不再笑她貪財,而是又將自己手下的人調了一個給她。
夜裏,修揚帶著玉涵眉投宿。他很自然地隻要一間房,也很自然地擁著她入眠。兩人都默契地沒有再提慶安發生的事,隻是和衣相擁,默守著最後一道禮節。玉涵眉沒有問安瑤華倒底是因為什麼而流產,但修揚偶爾陰鬱而懊惱的神情留給她無限的想象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