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涵眉了悟。原來陰了水淑雲的是安瑤華!這樣她可謂一石二鳥。一方麵將王世囂逼上了絕路。另一方麵,王冠弘不是傻子,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水淑雲入獄明顯是顧惜君使了手段。這樣一來,王世囂記下了這筆仇。而王冠弘對他的皇後也有了幾分戒備。安瑤華則是坐收漁利。
安瑤華最終給玉涵眉說得動了心。當然,她派出去的人自然是修揚了。重任再一次落到了修揚肩上。隻有玉涵眉明白,這次修定陵將是修揚命運中最大的一個轉折點!
趕在修揚離京前,玉涵眉再次找到了他。細算起來,她竟有二十來天沒有見過他了。因為前次他回京時的招搖,也因著安瑤華上次半真半假的指婚試探。玉涵眉覺得她有必要避嫌。
“怎麼?不再避著我了麼?”修揚穿上了暗紅色的秋裳,闊大的袍服讓他顯得更加高大魁梧。
玉涵眉一愣,辯道:“我又沒做虧心事,為何要避著你?”
“真的沒做虧心事?”修揚目光灼灼,極為篤定。
那雙眸子深沉如夜空。偏又有那麼幾點星子閃耀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光芒。玉涵眉的心狂跳幾下,喃喃地說道:“我可不還是為了你好……”
如果其他人說這種話,修揚會覺得她有所圖。而玉涵眉說這句,他直覺她就是真為了他好!他放柔了聲音:“自作主張的婦人,以後有事最好先知會我一聲!”
“好……”玉涵眉不自覺地答應了。
“那你倒底想要我為你做什麼?”修揚溫柔地問。
玉涵眉一個激淩,回過神來。這家夥居然對她施了美男計!她暗罵自己不知羞的同時,正色道:“我不是已經和郎君說過了麼?將來郎君得了富貴,助我做天朝第一商戶!”
修揚搖搖頭,笑道:“恐怕不止這些吧?你這婦人,看似溫柔無害,實則時時戒備!你倒底經曆過什麼,讓你如此惶恐不安呢?難道是因為那個馬販子麼?”
玉涵眉啞然失笑。李懷瑜是王世囂手下采買馬匹的買辦,到了他口中就成了“馬販子”。不知好麵子的李懷瑜聽了會氣成什麼樣。
“你有把柄抓在他手中麼?”修揚又問。
這還真不好回答。如果隻是李懷瑜手中捏著一紙婚書、他可以隨時將玉家告上公堂的話,玉涵眉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訴修揚。但是,她還想要讓李懷瑜和玉茹芬過得不安生!她還要討回她的命債!這話是萬萬說不得的!
修揚見她不語,歎道:“你小小年紀,心機深沉如此!真難相信你是歧州商戶出自的女子!”
修揚不過比她大半歲,而且她已兩世為人。細算起來,她是比他大兩歲半了。聽他這麼說,玉涵眉笑了:“郎君出言相激,就真的那麼想還了我的人情,與我再不相幹麼?”話一出口,玉涵眉自覺有些手撒嬌的意思了,不由得低下頭紅了臉。
修揚哪裏見過玉涵眉害羞的樣子?秋陽淡淡,她吹彈可破的臉頰上泛起淺淺的紅暈,煞是可愛!他不自覺地傾身靠近,一股若有似無的青梅味傳入鼻中。這種感覺,著實不惡!
玉涵眉省過神來,退後一步,慌亂地說道:“我……我來找郎君實是有要事相商……”
“說。”修揚也是回過神來,比自己主動親近一個婦人的行為大為不解。
玉涵眉清了清嗓子,認真地說:“郎君此番隨四殿下去定陵,說不定四殿下會讓郎君做最難做的采買。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和你做筆生意……賺來的銀子我們四六開。你六我四……”
修揚定定地看著她不說話。
那筆銀子太大了!玉涵眉有些心虛,忙改口道:“三七也行……嗯,二八的話你需得把你的那成銀子孫借我一成……”
“那你認為四殿下會讓我采買什麼呢?”修揚不動聲色地問。
“石灰。”玉涵眉不假思索地回答,“定陵擬這下在湖州鑒智湖心的島上修築。這是欽天監尋的風水寶地。然,那片島嶼地處湖心,深挖下去必定潮濕。要想修成上等的陵寢必然缺不了石灰。歧州正好有數十座石灰窯,到時候我著人將石灰運到湖州。朝廷的銀子,可著勁兒花就是……”
“那你是不是早就讓人將歧州的石灰窯給買下了呢?”修揚問。
玉涵眉驚覺自己再次失言,吱唔道:“沒……”可對上修揚那雙不容她躲閃的眸子,她隻得硬著頭皮點點頭。
修揚又問:“最近,你暗中著人大肆收購白布,難道你又想做布帛生意了麼?”
玉涵眉大駭,驚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