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景旭(1 / 2)

修揚將她拉到自己胸前,低著頭在她耳邊輕聲說:“白布用得最多的是喪事……難道近期內會有國喪麼?”

他的聲音極盡溫柔,說出來的話卻足以將玉涵眉嚇死。她驚恐萬狀地身四周看了看,拚命地搖頭。事實上,她屯積白布正有這個原因!而且,不過三月,天朝境內戰事將起。有戰事必有傷亡。到那時候,白布吃緊,她就算比市場價低上一成,也會賺個盆滿缽滿!但她又怎麼能說實話?她別過頭,輕聲說:“布帛麼?家家戶戶一年四季都離不開。白布稍加印染,莊戶人家就可以拿來縫衣製褥。”

修揚顯然不信,卻沒再逼問她。

“婦人,如果我真的會去定陵采買石灰,運送石灰用不著你的人。我自有人來歧州接。不過,賺得的銀子嘛……”修揚故意頓了頓,直到他從玉涵眉眼中看到了緊張,他才滿意地說,“賺得的銀子你可以分得五成!不要道謝。就當我還你當日歧州借給我的糧草!”

玉涵眉大喜。她當然知道他不會讓她送石灰去湖州了。這正是一個培養自己軍隊的大好機會。聰明如他,怎會錯過?喜過之後,她又些淡淡地失落。他還了借糧的人情,是不是就有兩清的意思了呢?

“貪財的婦人!”修揚嘀咕了一句,轉身離去。

修揚離京,安瑤華破天荒地沒去送行。她實在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表明自己急切地想安插人到王世囂身邊去。

鴻記生意早已走上正軌。玉涵眉這個幕後掌櫃也可放手讓底下人去做了。於是,在入冬時,她向安瑤華告假一個月,理由是生母祭日。

安瑤華立馬示意婢子拿來一小袋金葉子:“眉娘孝心可嘉,又助我良多。且,你是我府中的嬌客,豈有告假這一說?我的諸多雜務還得勞你打理才是!”

聽了這話,玉涵眉多了一屋心思。安瑤華表麵客氣地視她為客,實則是想讓她一直都為公主府謀錢財。正好,玉涵眉在慶安行事,多少也得用上瑤華公主府的名號。這是互利的事。收下這些金葉子,安瑤華反倒放心。玉涵眉謝過之後,帶著彩兒回了歧州。

“姑娘,陸兒呢?你留她在慶安做什麼?”彩兒問。

玉涵眉敷衍道:“自是有事。”馬車緩緩向歧州行去,初冬時節,路旁盡是枯枝敗葉,盡顯蕭冬,一如王冠弘風雨飄搖的江山。

“是什麼事呢?姑娘是想在應安置業麼?我見陸兒成天在外奔忙,倒比姑娘還事多!”彩兒這麼說,就是有些不平的意思。同是玉涵眉的婢女,陸兒隻是玉涵眉從外麵買進來的。而她卻是玉延年撥到玉涵眉跟前的。她實在弄不明白玉涵眉為什麼厚陸兒而薄待於她。

“不要多話!”玉涵眉不耐煩的斥了一句。這次她離京,留下陸兒,一方麵是讓她打理一下自己在慶安暗中添置的一套小宅院和幾間用作庫房的民宅。這也是她要把彩兒帶走的原因。她的依稀記得,當年她懷著孩子,李懷瑜回歧州時曾說到過慶安戰事。當時慶安城十二個大門,隻有流金門未受戰禍。她自然將宅子和庫房都設在了流金門一帶。

“婢子多話,扔到後麵的馬車上去!”車簾被撩起,景旭騎著馬在外隨車而行。他是安瑤華派來護送玉涵眉主仆的。玉涵眉這等身份的人,自是勞不得景旭來護送。安瑤華的意思再明顯不過。玉涵眉對她作用越大,她越怕她會起了異心。所以,景旭是來監視玉涵眉的。

聽了這話,車夫果真將馬車停下,示意彩兒下車。玉涵眉這次回鄉帶了兩輛馬車。一車坐人,一車為貨。貨車上都是玉涵眉在慶安買的一些稀奇物件,準備帶回歧州送人打點的。彩兒期期艾艾地往貨車上蹭。景旭喝道:“走路,自己跟好了!”

彩兒不情願也沒有辦法。景旭棄馬躍上車來與玉涵眉同乘。

“郎君有話要說?”玉涵眉可不相信景旭會無聊到代她管教婢子。

“婦人,你倒底對公主進了什麼讒言?”景旭將車簾封實,同時也壓低也聲音。

玉涵眉大惑不解。

景旭咬牙切齒地說:“公主要我這一路與你好好相處,待到回慶安時,她會為你我指婚!”

玉涵眉輕笑一聲:“這你也相信麼?公主她會舍得麼?”

景旭不自在地幹咳兩聲,裝作滿不在乎地問:“是……她對你說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