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河鬼啊?”我姐問。
“就是那個把你吹到河欄上的那個鬼,上次你落水也是他拉你的,他就是想讓你當他替身,好自己去投胎……”我說著,往河裏跳下去,估計我姐的肉身距她出河麵的地方不遠。
果然是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發現了我姐的肉身,把它拖到河岸邊,我姐看著她的肉身,又傷心的哭了起來。
“你老是哭哭啼啼的幹嘛呀?”我說。
“我就想哭不行嗎?”我姐說,“我的命好苦啊!好不容易大學畢業,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好工作,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當公務員男人,好不容易談婚論嫁,好不容易……”
“活著的時候羅嗦,死了還那麼羅嗦……”我說。
“哇……你這沒良心的,你姐都死了,你還這樣對你姐……”我姐哭著說。
嗨!什麼會這樣呢?平日裏那麼要強的一個人,死了之後竟是這般脆弱。
或許許多厲鬼就是這麼來的,他們生前擁有一切,死後卻是一無所有,所謂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但他們不願放棄生前的所有,於是怨毒的報複別人,甚至是自己的至親,以尋求內心的平衡。
“你別哭了好不好!”我說,“死了就死了,哭有什麼用,再說了,又不是不讓你回陽間。”
“你說得好聽……”我姐說,“我要是再投胎,再讀大學,你姐夫姐都變成老頭子了……我們一起買的房子,我精心栽培的男人,全都變成別的女人的……我……”
“咦!你這女人也太自戀了吧……要是他和別人女人好,恐怕活得比現在舒服……”我說,“你們當老師的和我們男人都一個毛病,總是覺得自己最帥!”
“閉上你的狗嘴!”我姐說,“你這狗嘴從來沒好話,我不聽……”
“算了……”我說,“我們一起看星星吧。”
“不看!”我姐說,“我要回家跟你姐夫說,叫他等我,即便將來他六十歲了,我也要嫁給他……”
“你嫁他兒子還差不多。”我笑著說,舌頭哈哈的伸得老長。
我姐想打我,卻是怕我,手舉了起來,卻收回去了,這是她第一次在動手打我之前改變掉自己的想法。
我又笑著說:“都說女兒是老爸上輩子的情人,上輩子你是咱爸的情人,下輩子卻想做別人的情人,也太花心了吧……還好意思讓別人等你一輩子……要是我,我肯定不幹……”
“你……”我姐這回真的生氣了,糾起我的耳朵,說,“你再氣我,我……我捏死你。”
“姐快鬆手啊!”我說,“那河鬼又來了。”
確實,那河鬼又來了,而且還帶著另一個鬼,那鬼眼睛血紅,修為顯然比河鬼高上許多。
我姐一聽,整個人就軟了下去,縮成一小螢火光,鑽到她的肉身的衣服裏。
“就是那條狗嗎?”那個紅眼鬼說。
“對,就是它,它已經咬我兩次了,這回就拜托兄弟幫忙,幫我把它弄死,待小弟投胎後,必定天天給你燒香,祭活物,助你早日修成附身之術,隨意出入人間,享受不完正常人的福祿。”河鬼笑著說,“要不是我已經厭倦了河水的冰冷,真舍不得那妞……哈哈……”
“哈哈……兄弟放心,”那紅眼鬼也哈哈大笑說,“你讓開點,看我什麼弄死那狗,幫你收用那小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