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手機再響，甄白麻木接起來。
【請問您想拍動作片嗎？】
【不是正經動作吧。】
【明白人。】
大概有經驗，對麵連忙又說：
【別急掛電話，我們公司給您搭配的男角全是顏值、身材、技巧俱佳的帥哥。另外，片酬包您滿意。】
【不拍。】
關掉手機，甄白壓抑至極。
為什麼這類電話會打來？隱私信息被賣。賣家是誰？有可能運營商，有可能學校，有可能小貸。
“探究賣家沒意義，當務之急要解決逾期。”
甄白心思繁蕪，惶惶無措。
檢測出靈根那天起，她的命運注定坎坷。
有靈根者不修仙，其靈根會被執法局強行剝離，下場生不如死。
修仙，那就必須進仙門學院。
仙門學院是吞金獸。
藥劑不能停，否則成績跟不上。
補課不能停，否則成績跟不上。
訓練不能停，否則成績跟不上。
極度內卷！
人人渴望進步，哪怕隻是踏入大財閥的邊角。
至於財閥頭頂的仙宗，想都不敢去想。
甄白有自知之明，從不奢望攀上仙宗高枝，最大心願是順利畢業。
順利畢業並不容易，她才十九就已經背負巨債，過上以貸養貸的生活。
還款再貸、還款再貸……如此往複永無止境。
“唉，起碼比普通民眾強，那些人更慘。”甄白打打氣，振作精神考慮欠債問題。
當老賴？不行，催收必然強行摘取器官，即便欠債者自殺，屍體也要遭肢解。
去賣身？不行，人格尊嚴一旦坍塌連狗屎都不如，還修什麼仙。
搶平民？不行，道德不允許。
嫁豪門？不行，白日做夢。
債務轉移給學院？不行，簽訂合同成為學院私產，終身套牢。
“看來隻有兩條路，要麼繼續貸款越陷越深，要麼……”甄白不由望向床頭櫃。
裏麵有道意識。
或是人，或是鬼，或是魔。
直覺警告甄白困在狹小天地的意識很危險。
正所謂有得必有失，一切饋贈皆已標價，得失之間難以預知，如果從那裏獲取好處，恐怕要付出更多。
要不要和對方交易是個難題，甄白打算散散心再做選擇。
關門出樓進街，頭頂是老舊電線密雜交織，腳下是髒汙石路凹凸延展，左右是大小店鋪擁擠排布，城中村黎寨聚集了三教九流，熱鬧而又混亂。
黎寨頻繁發生惡性事件，不過甄白並不害怕，盡管她隻是煉氣一層的小卡拉米。
除個人實力，永安仙道學院的校服更可以震懾牛鬼蛇神，畢竟當地最大暴力組織之一。
甄白身穿顯眼校服，在許多人敬畏目光中走出棚戶區，來到高樓林立的齊整大街。
城市繁華隻屬於富人，跟底層修仙學生也不沾邊，甄白歎口氣，漫無目的前行。
不知溜達到哪兒，一陣刺耳摩擦聲陡然響起。
甄白驀地抬頭，就見一個大家夥迎麵衝來。
——臥槽！泥頭車？
市區怎麼會有泥頭車！
家人們誰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