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夔門到葛洲壩
注入長江的河流
在地圖上
隻能找到
又細又短的五六條
然而在幾百裏峽穀
我看見
岩壁的裂縫
山峰與山峰之間
還有千百條水
流動的水
蠕動的水
默默地彙入了，滲入了
浩浩蕩蕩的長江
不會有人叫它們江
不會有人叫它們河
甚至不會有人承認它們是小小的溪流
它們的源頭
是峭壁傾倒的斷層
是一個隱秘在林莽中突突噴湧的地泉
誰也不會知道
誰也沒有去探尋
它們的流域
很短很短
或許僅僅滋潤了一片草叢
或許僅僅滋潤了一個淘壑
或許隻象懸掛在陡壁上的一道淚痕
哦，請問我們的地理學家
應該把這些流動的水
注入長江的一條條小水或一串串水滴
叫做什麼
但是
不管叫什麼
即使沒有名字
它們都應當是長江的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