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
三十多萬元人民幣，堆滿了半張桌子，許多人辛苦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鈔票。
看著桌子上的鈔票三嫂說：“沒有想到老天真會掉餡餅！這一下子，你可以了結你的心病了。”陳笠滿不在乎的乜斜了三嫂一眼，說：“我有啥子心病囉。”三嫂說：“別以為我不曉得，農轉非的時候，許多孩子都是聽了你鼓吹，‘去國營企業當學徒，以後就是正式職工，從此就端上了鐵飯碗，國營企業不是鄉鎮企業，不可以隨便開除工人。’‘讀書的目的是為了工作，沒滿十八歲的孩子沒有資格領取安置補償費，土地沒有了，政府又不不安置工作，以後你爸爸媽媽，哪裏來錢供你們讀書？還不如乘這個機會，早點參加工作早點掙錢養活自己。’許多家庭的孩子，都是聽信了你鼓吹，放棄讀書進工廠去當學徒的？你可能也沒有料到，每年上交利潤幾百上千萬的國有企業，也會因為經營不善破產垮台？沒有想到國營企業的職工也會下崗待業？可憐那些被你鼓吹進廠去當學徒的娃兒，因為沒有正式的編製，哪裏來的回哪裏去，沒有資格當下崗工人，也就沒有資格辦停薪留職，沒滿十八歲的娃兒原本就沒有安置費補償費，工廠倒閉不屬於下崗工人，要想再回學校去讀書，學校要另外加收讚助費，一個孩子要交好幾萬才可以重返學校。你別以為你去打聽我不曉得，你後悔你出的餿主意，害的娃兒兩頭失落。工作失落了，書也讀不成了。雖然沒有人埋怨你，可我曉得你心裏在想些啥子，你這個人呀……”歎了一口氣的三嫂繼續說：“你把這些娃兒弄進你的攤攤裏來，也是為了彌補你的過失，可你的攤攤搞不長了……”
三嫂的話說得三哥啞口無言，事與願違，三哥隻有歎氣的份，他不知道三嫂還要對他說什麼，也無從回答三嫂的話。
“你知道公路邊為什麼插那麼多的彩旗嗎？你知道老廠長劉世敏如今是經濟開發區的區長了嗎？你知道薑坤來和周二娃和劉世敏的關係嗎？”陳笠回答不出來。
劉淑華說：“這些你不曉得我曉得，我們這裏馬上就要修建溫泉城了。一期工程以公路為界，公路南麵用來修建還建房，安置農轉非的村民，我們的廠房此次不在拆遷範圍內，你的工廠還可以做一段時間，什麼時候搬遷可能要等一期工程完了來，反正我們這個地區是全部都被征用了，你的這個攤攤搞不長了……”
陳笠知道自己這個攤攤的命運，隻要開發商來了，自己這個攤攤也就隻有關門歇業了。
許久以來，陳笠都埋頭打理自己的攤攤，許多的事情他不知道。他知道三嫂會把他不知道的說出來，果然，劉淑華把她聽來的和打聽來的全倒了出來。
二
“薑坤來和周二娃如今成財主了，昨天倆人輸的那點錢算啥，聽薑坤來的老婆說，劉世敏一次去澳門參與賭博，輸了多得不得了的錢，說是輸了上百萬的鈔票，劉世敏讓薑坤來幫他一把，說錢算是借。”
“那時候的薑坤來才涉足房地產，也隻是接點工程做，各人都還是窮鬼一個，哪來上百萬的錢，於是就找周二娃，周二娃是鋼圈廠的廠長，有辦法弄錢。”
“從那以後，三人的關係就密切起來了。劉世敏弄土地，周二娃和薑坤來投資蓋樓房。可工程搞到一半沒有錢了，連土地出讓金都繳不起，沒辦法隻好去找劉世敏。”
“自從離開鋼圈廠，劉世敏平步青雲，先是在鄉鎮企業局，後來去了巴州縣興仁鎮掛職當鎮長。”
“就那次來找你要圖紙和技術資料，後來還找你做了兩台液壓機，在那地方白手起家，搞了個汽車配件廠，效益不錯，沒過多久就當了巴州縣的縣長，後來又當了南壩區的區長，如今是經濟開發區管理有限公司的董事長。”
“薑坤華和周二娃找到劉世敏，希望他好人做到底。據說劉世敏有的是辦法，幾下就把該上繳的土地出讓金苛平了，還去銀行弄來了許多許多的資金，說是用一塊土地作抵押向銀行貸的款，從此三個人就合夥開發房地產了。”
“聽說劉世敏的娃兒和姨姐也投資了許多的錢參與修房子。”
三嫂還告訴陳笠。“劉世敏嗜賭如命，而且每次賭博的金額都很大。有次和幾個房地產開發商玩“紮金花”，一把就贏了別人3000多萬。”
聽到這裏陳笠驚呆了，眼睛也瞪成了銅鈴。說：“你怕是吹牛哦，3000多萬，拿什麼裝？朗格拿起走？”三嫂說：“這話是周二娃的老婆說的，不曉得真假，興許輸家開出來的是支票吧。”陳笠說：“拿起支票賭博，隻有電視劇和電影裏有過，真正的場夥，我聽都沒有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