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光裕和陳曉那點事兒又何嚐不是?老百姓看得見的是媒體把話筒塞進陳曉嘴裏,激他發表備戰宣言,轉臉又把鏡頭對準鄒曉春,讓他替黃光裕撐撐場。接著,召集三五好事之徒就誰贏誰輸互噴口水,好叫老百姓把目光都跟去特別股東大會的香港現場,這樣一來他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管他最後雙方是魚死網破還是繼續僵持。其實,黃光裕雖然進去了,但他並不是媒體投射到老百姓眼裏的曾經的十全十美,如今的十惡不赦,他隻不過在一些生存機會麵前做出了明智的選擇,而後又在一些生存機會麵前做出了無奈的選擇,陳曉亦如是。無奈於誰固然都存在,但是價值的積累本不應該隨之被人拋卻,而這都是社會規則在作祟。作為創業大股東,黃光裕不想因自己的錯誤決策及其彌補手段使自己一手開創的家業落入美國佬之手,而作為職業經理人,陳曉不想因為企業行將崩裂的財務鏈條繼續受製於暫時難以翻身的大股東,轉而明知是引狼入室也不得已地把美國佬請進場解燃眉之急。其實,這不是黃光裕狠不狠毒、陳曉卑不卑劣的問題,甚至不是家族企業與職業經理人的矛盾問題,而是社會價值取向的引導問題。社會規則應該做的是不斷地激陳曉出戰,然後把杜鵑放出來應戰嗎?顯然不是,因為其導向幾乎已經注定了國美的末日臨近,老百姓的選擇進一步減少,老百姓對真正的價值碰撞越來越淡漠。
若想盤活當下死水一般的社會文化僵局,社會規則應當提供給每個人更多角色選擇和參與的機會,進而促成角色價值相互之間碰撞衡動的局麵,而非指定好角色讓其給自己和其他的觀眾演戲,演好了可以繼續演,一旦演不好你將失去角色保有權,更莫談角色選擇權。鑒於目前這種社會規則的短視性,以及老百姓對媒體的依賴性,天朝是時候該有所行動了。
二、從李宇春尚雯婕到江映蓉莫龍丹
不論傳媒產業發展成什麼光怪陸離的妖魔鬼怪,都不能脫離了真實的人而存在,即使是這樣一個看似無可質疑的人類社會發展規則,也已經漸漸地被我們自己兌的迷魂湯牽走了魂。人真實不真實,對時下尚且能夠保持直立行走的同類來說,好像根本沒有可以用來消費的鈔票更真實。
恰此時代,我們應該慶幸自己還能在為生計所迫的造夢師們設計的多重世界中,偶遇到一些帶著真切笑容的路人甲。她們或可隻是在真實的夢境中一閃而逝,但正是因為她們的存在,讓我們有理由相信自己還回得去。從李宇春尚雯婕到江映蓉莫龍丹,如果我們願意並且能夠認知真實的她們,也算得上是我們隨時空衡動的佐證了。
從社會角度來看,李宇春、尚雯婕是推進了中國傳媒產業發展變革的標識性人物,更是開啟了非傳統意義知行時代的符號性角色。而從時空角度來說,她們公然在眾人的眼皮底下引發了一場對資源惡性競爭的浩劫,卻也不知不覺地驅動了信息交互化進程的質變,這對在躁動中亟待歸真的人的時空屬性而言無疑是史無前例的機會。其實,我們清醒地知道縱使人類製造的規則和載體多麼美輪美奐,也無以讓不真實的人變真實,進而讓社會趨之若鶩,它所能做的是把真實的人的真實性放大,進而讓社會去感同身受。彼時的李宇春、尚雯婕散發出的簡單的氣質、充斥著的執著的堅持,讓我們不禁慨歎機會對於淡定信念的眷顧,以及和諧對於敢想敢做的包容,一切與中不中性無關,與中不中文無關。
當某股躍遷的能量化作慣性使然、索然無味的周而複始,我們往往會忽略新一波躍遷能量的積蓄過程,其時,江映蓉、莫龍丹的笑已經讓我們欣慰地看到了時代掩映下真實生命的演進。如果說李宇春、尚雯婕的笑是試探性的,那麼江映蓉、莫龍丹的笑則是肆無忌憚的,同樣,她們的哭也是肆無忌憚的。笑,是個很微妙的東西,它所透露出的信息除了真實的存在價值,同時還有真實的變化意義。她們都見證過某個扶搖直上的波峰,也領略過某個急轉直下的波穀,唏噓過後她們和我們一樣深諳自己的普通,於是她們選擇肆無忌憚地以笑去麵對自己的未來,繼續做自己的夢,走自己的路,不管走到哪裏。
曾經有人這樣評價在破碎家庭中阿Q著長大的江映蓉,“她哭,是為別人的離開而難過;她笑,是因為不願讓人看到自己傷感的東西,所以拚命地笑,來掩蓋內心的悲傷。”其實這話何嚐不是說給默默祈求爸爸的病能好起來的莫龍丹們的。任誰背後都自有其五味故事的存在,但並非誰都能肆無忌憚地咬牙推著自己的故事情節向前發展。“我媽媽既然是爸爸也是媽媽,那我也既是男孩子也是女孩子”,江映蓉神經大條又不失纖細地冒出過這樣的話,聽上去她就是個瘋子,可是無厘當中誰又能指摘她的衡動之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