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用力的眨了眨眼,想說話,喉嚨卻幹的要命。抬起重如灌鉛的手,想替楊媽媽擦去眼角的淚,誰知怎麼也摸不到楊媽媽的臉,她心裏焦急得不得了,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楊媽媽一把握住她的手,給她重新擺回錦被下:“姑娘受驚嚇太過厲害,整整昏睡了兩天了,胳膊腿兒不聽使喚也是有的。我喂姑娘兩口水喝,這就差人再請太醫來給姑娘瞧瞧。”
原來她都睡了兩天?怪不得來了這麼一大群人!兩勺溫水入喉,嗓子多少舒服了些,陶然正想再多喝幾口,就聽門簾一響,外頭已經響起祖母和母親的聲音。
“媽媽扶我起來。”陶然開口道,卻被自己嘶啞的聲音嚇了一大跳。
她本來想得極好,說是馬兒受驚後,溫同自然會搭救她,她身上或許不會有什麼大傷,正好可以趁機將早備好的藥丸吃了,昏迷個三兩日再說——如今根本不用她吃藥裝苦肉計,倒是真成了苦肉計了!不但渾身疼得緊,說話也成了黑老鴰!
看來還真不是誰都能用苦肉計的,穆桓不但用得,還能全身而退,她一個渾身上下沒有二兩肉的纖弱女子卻用不得!陶然暗自苦笑道。
“陶姐兒快躺著!”老夫人此時已經進了屋,聽得她的話,便連聲阻止,“你這孩子也真是胡鬧,昏迷了整整兩天,才醒了就要坐起來,也不等太醫來瞧過了再說!”
陶然隻好躺在床上,聲音嘶啞的說道,“陶姐兒不孝,就不給祖母和母親施禮了……這裏離著內城這麼遠,還是不要請太醫了吧,本就是陶姐兒不好,沒什麼能耐還要跟姐姐們賽馬,又勞煩祖母和母親舟車勞頓來北郊看我,如今再大張旗鼓請太醫,未免太過麻煩。”
“陶姐兒已經覺得大好了,若是祖母和母親不放心,咱們這便回城再說也罷。”
老夫人不免頻頻歎氣:“你這孩子倒是個要強的,隻是不請人看過,哪裏能隨意搬動你?”
再說慧姐兒帶來的侍衛們,用套馬索將那匹小紅馬套住了之後,立刻便從馬鞍下翻出兩根繡花針來。事情發生在這兒,不等查個究竟,怎麼能輕易回城?
“陶姐兒你昏迷了兩天,什麼都不知道也情有可原。你大舅祖母這個莊子不遠處就是十皇子的莊子,你出事兒的時候,十皇子也帶著侍衛在附近遛馬呢,聽得聲音不對,就帶著人趕來探查,他身邊正好一直有太醫隨侍,就給你瞧了瞧。”於氏告訴陶然道。
“十皇子已經發了話,有需要隨時可以請人去他莊子上找太醫過來,你稍待一會兒,你祖母已經差人去請那位太醫去了。”
十皇子?那不就是慧姐兒上一世的夫君麼?陶然眼睛一亮——看來她這是沾了慧姐兒的光呢,才一受傷就有太醫醫治,才能保住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