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要這麼勞師動眾了,媽媽你將各家各戶記在心裏去討主意就是。”於氏小心的說道:“安姐兒年紀也不小了,媽媽你那麼大張旗鼓的去了,未免叫大太太嫉妒。”
樊媽媽有些驚訝自家太太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謹慎了,不過想到這終究是個好事兒,也就笑著應了聲。等得片刻後回來,便替於氏從帖子裏挑出來兩張,低聲說道:“這兩家跟咱們府裏走動得挺好,兩家又都有適齡的少爺,太太就去這兩家吧。”
於氏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嫣姐兒的親事不叫她做主,誰家再有適齡的少爺又如何?她帶著嫣姐兒去赴宴,倒仿佛自己主動將女兒送上門去叫人家挑三揀四了,若不是因為婆母如今高看了她一眼,她才不稀得幹這種事兒呢。
“那太太您看要不要給三姑娘添些頭麵?等過了這個夏天,宴請定然更多了,三姑娘也逐漸大了……”樊媽媽輕聲提議。
於氏的思路卻咻的一聲轉到了遼東:“如今陶姐兒自己在官衙後宅,怕也得替老爺應對許多應酬吧?你尋了相熟的銀樓,給陶姐兒也添幾套頭麵,到時候再往遼東送信就一起帶去了。”
樊媽媽興高采烈的應了聲,便去采買上求了能出府的婆子、到相熟的銀樓給取回一大本新花樣的冊子來。等那采買婆子將冊子送來,樊媽媽又塞給她幾錢銀子,才捧著冊子進了屋,嫣然也下學了。
“快去洗了手來喝點燕窩粥,再瞧瞧這新花樣裏你喜歡哪種,娘叫人給你打了留待過幾日去赴宴戴。”於氏笑吟吟的招呼大女兒。
嫣然也不客氣,笑嘻嘻的捧著泥金小碗坐到炕上,一頁頁翻看起了那些新花樣,還時不時與於氏探討一番,不是說這套蓮花的略顯笨重,便是那套鑲寶的太俗氣,一碗燕窩粥喝罷,也隻選定了一套。
“我倒覺得那套丁香花鑲粉芙蓉石的花樣適合陶姐兒呢,樊媽媽快幫我記下來。”於氏指點著冊子上的花樣交代道。
嫣然的眼皮頓時一跳。敢情母親這麼大張旗鼓的叫她看花樣,不是單給她一個人定首飾頭麵?陶姐兒又沒在京城,哪裏用得著這麼奢侈的東西!
母親這次回來後,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將大部分心思都用到了磐哥兒身上也就罷了,還隔三差五就惦記身在遼東的陶姐兒,對她的關心愛護明顯比往年少多了,也不知陶姐兒那小蹄子在綏中時給母親灌了什麼迷魂湯?
“母親的體己錢不給磐哥兒留著麼?”嫣然話裏有話的笑問:“陶姐兒年紀還小,我的頭麵也不少了,母親就不要在我們身上下大血本了。”
於氏笑著看了她一眼,“磐哥兒那裏哪兒用得著你操心?我一共就你們三個孩子,還養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