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總兵府的宴席散了,楊媽媽擔心的陶然與趙太太針尖對麥芒的事兒也沒發生——趙太太再囂張,今兒到底是趙紅兒的好日子,她又怎麼會自己給自己女兒的喜事添亂。
外加上總兵府請來的女眷又多,太太們聚在一起,姑娘們另聚在一處,根本就沒有什麼交集的機會;見得宴席過後還有小戲,陶然本就不喜歡這種熱鬧,便找了借口先告了辭。
即便如此,穆桓也怕陶然在他家後宅受了什麼委屈,畢竟他十二歲來了遼東,如今已經是兩年半了,對趙家的了解可是再深刻不過了,在一大早就專門私下叮囑了穆蕾的養娘,叫那位媽媽時刻不離自家三妹和陶然左右。
因此上等得宴席散了,陶然告辭離開後宅前,見得蕾姐兒的媽媽終於鬆了口氣,也納過悶來這位媽媽為何一直都小心翼翼的陪著她和穆蕾,便低聲告訴楊媽媽,給穆蕾的養娘塞了個銀錁子,又替她道了謝。
“蕾姐姐就送到這兒吧。”行至垂花門,陶然便叫穆蕾留步:“後麵客人還都沒散,蕾姐姐快去替伯母招呼著是正經。”
穆蕾正想搖頭,就見垂花門外遠遠走過來兩個熟悉的身影,也便笑道:“看來是有人要送你了,那我就回去了?”
陶然順著她的話音一轉頭,也瞧見門外站著的兩人正是穆桓的親兵,應當是穆蕾的養娘之前聽說她要告辭,就差了腿兒快的小丫頭去前院告訴了,雖然有些腹誹穆桓太小心謹慎了,心底還是抑製不住泛起一股甜蜜。
“世子爺要替侯爺陪客,實在難以脫身,便差了我們護送姑娘回府。”兩個親兵對陶然抱了抱拳,叫韋林的那個更是笑著說道。
這兩個親兵一個叫韋林,一個叫李忠,都是當初穆桓去綏中接陶然時跟在他身邊的人,自然知道自家世子爺對蘇姑娘有多麼在意,因此也並不覺得世子爺這個安排有多麼的牛刀小用。
而陶然既然與兩人都熟悉,也不客氣,笑對兩人福了福身權當謝過,一行人便徑直到了前院準備離開。稍傾見得溫同趕著馬車到了轎廳門口,卻是一臉的隱忍之下有那壓抑不住的不快,陶然微微皺眉,猶豫了猶豫便開口詢問起來:“溫大叔這是?”
韋林和李忠與溫同比較起來,都是軍中的小字輩,對溫同自有幾分尊重。陶然能看出來溫同神色不對,他們倆又如何看不出來,也隨後你一言我一語的詢問起來,幾人的關心倒抹去了溫同的不快活,隻見他眉毛一揚笑道:“方才在馬廄遇上兩個惡狗而已,不算什麼事兒。”
那兩個趙家的車夫定然知道他是誰,也知道前幾日就是他一刀殺了趙家姑娘的坐騎,便趁著他去馬廄取馬時擠兌他,說他一條手臂廢了之後便隻能欺負牲口伺候牲口……
若不是今兒是侯爺府上辦喜事,莫說兩條惡狗,就算是十條八條的又如何。他溫同雖然廢了一條胳膊,對付幾個三腳貓也輕鬆極了,更別說趙家那兩條狗隻有嘴上功夫。
陶然尚不待說話,韋林卻急了。
這裏可是總兵府,溫同大哥既做過侯爺的親兵小隊長,又親自教過世子爺近身搏鬥,如今世子爺將他給了蘇家姑娘做車夫也是為了叫他歇一歇,別再過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怎麼就有人敢這般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