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她將話說得滴水不漏,幾個參將太太想起自家老爺說的話,說是鎮北侯世子將來肯定要娶蘇家姑娘,便你一言我一語應和陶然的話,這個說金稻穀就很好,那個說包了場更好,還有直腸子的笑說,別看蘇姑娘年紀小,倒比有的大人還拎得清……直將焦通判太太臊得滿臉通紅。
之後花廳裏的客人漸漸多起來,穆芸也被鎮北侯夫人打發回來幫著招待越來越多的女眷,穆蕾便招呼著陶然,帶著一眾姑娘家離開花廳去了花廳不遠的堆錦閣。
“我聽我娘說你祖父去年就該入閣了,卻被硬生生拖到今年,這是什麼緣故?”穆蕾一路走一路低聲問陶然。
朝廷的事兒她不懂,隻是單純好奇。
“我們蘇家雖然一直都不結黨結派,可是前年我三舅公才升了兩湖總督,當今聖上將我祖父的事兒放一放再議也是帝王之術吧。”陶然低聲講道:“蕾姐姐聽過就罷了,女孩兒家在這種事上太操心不好。”
穆蕾神情一緊,旋即便笑了起來:“你說的是,從古至今就沒有母雞司晨的道理。”
心中卻對陶然越加信服起來——母親總嫌她太粗心,最近更加叫她多跟陶姐兒學一學,她還不服氣,可如今一看,陶然可不是比她聰明得多,她想不通的事兒多了,到了陶然這裏卻是迎刃而解。
“那你也知道那焦通判太太為何故意引誘你辦錯事的緣故了?”穆蕾越加壓低了聲音。
“焦太太的娘家哥哥不是工部右侍郎麼。”陶然低低的笑起來:“我大伯父放著好好的山東布政使不做,卻甘降半職回京做了工部左侍郎,怕是擋了人家的路了,也怪不得人家記恨。”
若祖父沒入閣,三舅公沒升任封疆大吏,大姐姐的婆家也不是皇後娘娘的娘家,焦太太的娘家兄長或許還有一搏,與大伯父爭一爭將來的工部尚書之位。可現如今哪裏還有贏麵兒?更別提再過兩年安然就被指婚為七皇子妃……
穆蕾訕然一笑。原來她還以為陶然早就知道、焦太太想將娘家兄長丁侍郎的女兒說給四哥呢!
“你當真不知道焦太太想叫她娘家侄女和我家攀親?”穆蕾跟陶然咬起了耳朵:“丁侍郎的女兒你應當也見過,叫丁梅,說是年底就滿十二,正到了議親的時候。”
“啊,竟然還有這個緣故?”聽穆蕾與她附耳講罷,陶然掩口笑起來,可隨即又搖頭:“不應該啊,就算焦太太有這個心,也跟穆伯母提過,穆伯母也不會跟她提起我的。”
“你平時那麼機靈,如今輪到自己身上卻傻了不是?”穆蕾嗔笑道:“我娘的確不會拿著你回絕焦太太,可我四哥對你什麼樣,你當那些太太們的耳朵都是擺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