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1 / 2)

春去秋來,歲月如梭,君女產一子,王(拳)大喜,飲酒過量,醉倒,君女趁機棄子而逃,王(拳)醒覺,震怒,傾國力搜捕之。

君女逃入深山,雪重衣薄,臥地將斃,得山民救助,甚感念,自許奉帚償恩,遂薦枕席,山民憐其弱質、憫其初蘇,曲盡溫存,君女卻未得盡意,心下震悚,複試之,豁然頓悟,乃知命數,棄山民不顧,出奔見王(拳)。

王(拳)亦知命中非君女不可,再見君女,如複珍璧,執手泣涕,約棄仇摒冤,而立白首之盟,天雷暴下,殛二人為灰燼。

時人謂殛王(拳)者,必懲其邪淫也,然君女何罪,便當於死?私以為冤矣。

又有賢者雲:戰禍軍民、牟君、諸婢、諸俘又複何罪,以至於死?君女不思及此,而與死仇結盟,豈非邪淫?縱不論此罪,願與王(拳)結發為盟,則與王(拳)同命同罪,又複何冤哉!

遂為定論。

而王(拳)與君女之子,流落他方,已不可複得。

……以上,就是外頭看不見的內參秘史了。

所謂的“秘史”大部分都是為了聳動眼球編出來的,但這本不是。都是真正的史料,細節翔實,而且沒有刪改扭曲。

外頭的一些史書,為免百姓們、文人們,這些道德觀不夠健全的普通人,看到不該看的東西、生出不該生的心思,所以編纂者就很體現的幫他們刪掉了。

可是皇家有時候還是要知道一些真實的情況,免得把假的當成了真的,幾代以後傻傻的分不清楚,影響到真實世界的決策。

這就是內參秘密正史存在的意義。

請你相信,在這本史書中,像戎王拳這一段的記載,並不太多,也不會太少。

崔珩卻真是個正氣十足的人,並沒有拿這些史料當小黃書一樣,廢寢忘食的看。他基本就沒怎麼太看。誰叫他太忙了。

在“蝶侯”的報價下,崔珩才看了這一段。

看完之後,他當然明白了“蝶侯”為什麼非想把這頁改了不可。但不隻是這樣。他還是個正常的男人,看完之後難免有點正常的生理反應。

恰此時,人家終於發現那位“林姑娘”不對了。

蝶笑花穿著林代的衣服,安安靜靜的坐著,不鬧妖蛾子,人家不細看,暫時是發現不了的,但也不能永遠瞞過去。

瞧,這會子就發作了吧?

之後出了什麼事,一時半會兒有點說不清。流言這種東西啊!傳來傳去,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就全都混淆在一起了。像麵粉裏麵倒點水,搖晃一下,成了稀裏糊塗的一桶漿糊。就算有打死也要寫真相的那些史官們的存在,他們也不能趴在皇帝的背上窺看床幃。就算有內參秘史這種文字記錄的存在,崔珩不讓寫到自己身上,人家誰也沒辦法不是?

總之那日,囚了“林姑娘”的小院,終於春光融曳。

總之很久很久以後,林代也曾問過蝶笑花:“外麵傳了那麼多版本,說我完全不理會是假的。總之你沒有受傷吧?”

蝶笑花道:“不。沒有。那天本來就是計劃之中的事。”

“哦。”林代洗耳恭聽。

“讓他看了史料,讓他莫辨我雌雄。讓昏暗光線湮沒了時間。剩下的,就是我的拿手好戲了。”蝶笑花笑了笑,“你知道我一直拿手的是唱戲。還有魅惑人。”

林代沉默片刻:“我怕你太拿手了,連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也分不清了。”

她是真的在乎他,也不怕他知道了。當你很在乎很在乎一個人,自然希望他樣樣都順利,而且完完整整的愛你。可惜我們總是不能如此幸運。林代自己也明白這點。

蝶笑花道:“你放心。”貼在她耳朵旁邊告訴她,“那次我沒有真的被他那什麼。”

“沒有嗎?”

“沒有。”崔珩年紀還是太大了,已經不行了。但是蝶笑花用其他方法讓崔珩享受到了很久沒有享受過的那啥。

蝶笑花無法向林代說下去。不是怕她嫌不嫌棄的問題。是這個回憶本身就玷汙了他跟她在一起的時光。像一道好菜裏灑了苦膽汗。

嘴唇冷下去,身體拉開了距離。他把話題錯開:“你說七王爺救唐靜軒的真實情況又是什麼呢?”

那也是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都說唐靜軒是必死無疑的,若非七王爺向皇帝苦苦哀求。

倘是個聰明人,也許想個什麼巧妙法子,把唐靜軒救出來,卻說他已死了,另派個死囚什麼的頂上,搬弄手腳,瞞天過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