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瓢敬畏的不斷偷瞟她們,餘夫人的侍女,傳奇女英雄身邊的人耶……她什麼時候能抵得上這兩位女子一隻腳趾頭就好了!
正想著呢,七王爺就又有事麻煩她了:把蝶笑花也攙去,一起洗洗!
蝶笑花倒是沒碰穢物——他有多見機?從來都隻在最安全的後方。反正他仗著自己生來楚楚可憐,躲著也是應該的——但是剛才躲在窩棚裏,也受了灰。七王爺看不得美玉蒙塵,就要叫他一起來。
至於周孔目,還沒完全清醒,就由無賴們扶抱著去了。七王爺這裏向餘夫人道謝。
餘夫人看了看他,道:“殿下太客氣了,侍奉皇家,乃是我等臣仆的本分,何必言謝。”
眼神可沒措辭這麼謙卑。七王爺若非被人教訓慣了,皮糙肉厚,真擋不住她鞭子一樣責備的目光。他搭訕著道:“小王這兒也太臭了,不好薰著夫人。小王洗了換了,再來與夫人敘話。”
萬典有忙道:“這邊請。”就待前頭領路,餘夫人叫住他,問:“若非人家叫住,你準備如何應對我兒?”
若非周孔目及時看穿萬典有的功名心,在窩棚中揚聲叫他顧忌……
萬典有身子一抖:“不敢不敢!夫人降罪!”
這裏餘夫人問著罪,侍女仍將餘和瞬緊忙帶走清洗。自有其他無賴領路。葫蘆瓢想想,也攙著蝶笑花去了。周孔目人事未省,由人抱持下去。獨七王爺不便就走,接了旁人奉的淨布包了頭揩了手,且在旁邊聽著。
餘夫人對萬典有蹙眉道:“武人說這麼多虛的。你直講罷!”
萬典有支吾著:“世子大人的脖頸還露在外麵,彈子在那兒打一下,可以將他行動阻上一阻……”
別人打不了這麼準,萬典有可以。別人的力道隻能打疼,萬典有卻可以盯準動脈,一記出去,將阿逝打暈。
即使如此,萬典有也沒完全說實話。若對阿逝毫不顧忌,他當時的目標不是脖子,而是——
“我兒的眼睛也露在外麵。”餘夫人歎道,“你想必也能打中。”
萬典有拚命叩首:“不敢不敢!”
七王爺聽在耳裏,麵色慘變。他已知他令餘和瞬麵臨什麼險境了,若非周孔目在……
餘夫人話鋒一轉:“我兒上陣時,寶景侯必令四個以上神箭手,隨侍身後,見有人異動危及我兒,飛箭除之。”
萬典有叩頭道:“是!”
“若你此去不死,且能建功,回還後,我向康平將軍討情,讓你保我兒一同衝鋒。”餘夫人道。
萬典有大喜:“謝夫人恩典!”
普通戰士經一次戰役,無人提攜,浴血斬敵,撐死了論功升個百夫長,了不起了,不入品階的,就算長官特別擔保,至多作個驍衛、武衛什麼的,已經喜出望外了,官場上也不過是末流,至於保護侯世子去作前鋒,那至少也是個備身的官職,至少有六品了,又因在世子身邊,等於是上流社會真正向他打開了一扇門!
萬典有怎能不喜出望外,幾乎泣不成聲。
餘夫人複矚目於七王爺,七王爺會意,攤手:“連我都是糊裏糊塗被牽扯進來的呢!”便問萬典有,到底誰生這主意要來搶蝶笑花?萬典有也不曉得,本是收拾了要隨謝雲劍出征的,聞說下頭幾個貪得無用不中用的家夥,糾集了懶得應征出京城的家夥,要在分手前再幹一票,左右三天之內一定會出京城了,到時候就算事發,料來也不怕。他生怕這些家夥膽上生毛,不識輕重,節外生板,特意趕來看的,還真生出這大枝節來!便質問打頭的少年,那少年交代了,卻是七王爺手下一個幫閑的家夥,狐假虎威,假傳上意,因偶見劉晨寂品貌不凡,想著王爺準會喜歡,便說王爺要,賞金不少,叫無賴們想轍子,也算細心了,說王爺要美人兒心甘情願的,故不準硬搶,其他法子,隨便怎麼使去。無賴們真真的膽大包天,便行出這事來。
“是我不好!是因我而起!”七王爺冷汗涔涔跟餘夫人認錯,“我回去教訓他們!以後我再也不了!”
“王爺其實也無錯。”餘夫人歎口氣,“隻是上有好,下必甚焉。當今聖上戒遠遊、戒出獵,不是說遠遊與出獵本身不好,就怕滋擾下民。王爺也多遵體聖意一些兒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