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媽媽同樣悄悄地揩去淚水,不想讓依凝的朋友看到她流淚的樣子。看著眼前的這對年輕情侶,強壓悲傷,佯裝平靜地說:“你們倆一定要如期訂婚,千萬別為了依凝的事情耽誤了良辰!我相信……她在另外一座城市裏過得很好,就是嫌棄我們,不願意再看到我們了……”
說到這裏,顧媽媽難過得再也說不下去,眼淚滾滾而出。
旁邊的顧欣妍忙遞過去紙巾,咬著唇瓣,美眸裏也含著淚水。
接過女兒遞來的紙巾,顧媽媽揩了揩眼角,難過地繼續說:“她不願看到我們,我們也不去煩她了!你們倆該訂婚的訂婚,就當不認識這個沒良心的東西!”
這話是顧媽媽強壓悲痛心情說的氣話,讓白露露生生地哭出聲,就連朱信順這樣的硬漢都生生紅了眼眶。
大家都不再說話,隻顧低頭垂淚。反過來,顧媽媽安慰白露露,讓她不必傷心。“依凝帶著孩子跟楊陽一起走的……好歹兩人一起有個照應,倒不擔心,隻是氣她任性!”
就這樣,白露露陪著顧媽媽聊了好久,直到天色黑下來,拒絕了顧媽媽請他們倆留下吃飯的邀請,和朱信順一起離開了。
*
顧爸爸上夜班,早早帶飯去單位的門衛室吃飯。晚餐桌上,隻有顧媽媽、顧欣妍和賀江南三個人。
自從依凝揩孩子和楊陽一起失蹤後,大家的心情都不好,吃飯的時候再沒有往日的歡笑,變得沉默異常。
尤其顧媽媽受到的打擊更嚴重,如果別人不主動跟她說話,一整天都不想說話。
賀江南突然開口了,他說的是工作問題,“回來快一個月了,香港那邊催我回去!”
一聽說他要走,顧媽媽倒沒什麼,顧欣妍頓時就急了。“我不要你走!”
“傻孩子,你說什麼呢!”顧媽媽白了女兒一眼,示意她不要任性。“男人工作第一,女人不要扯後腿!”
可惜顧欣妍沒有顧媽媽這麼高的女性覺悟,她隻擔心她的擔心。“江南,你什麼時候能調回來?”
“快了,估計年前年後的事情!”賀江南這樣回答道。
“唔,那是快了!”顧欣妍微微放心,不過仍然要求道:“記住你的承諾,等調回來就跟我訂婚!”
賀江南沒哼聲,他是個很儒雅的男人,不想答應的事情都會以無聲的沉默來反對。
“你說話啊!”顧欣妍見他好像並不情願,不由更急了。“不什麼不說話,難道你說過的話想抵賴!”
“欣妍,你姐姐失蹤還沒找到呢,她的朋友都擔心得不想訂婚了,你還在這裏摧著江南訂婚!”顧媽媽直搖頭,對女兒的行為有些無奈。
顧欣妍被母親責怪有些委屈,不過再想想的確是她太心急了。再說現在爭論這些事情還早,畢竟賀江南還沒有調回來。
等到他從香港調回臨江,她再催促也來得及。
*
依凝在謝子晉裏這裏上班倒是很清鬆,說是保鏢,並沒有讓她跟誰對決過。
每天,八點半她準時去謝子晉的公司報道,有時候謝子晉在公司裏,有時候不在。
這些黑道帝王都有官方身份,以供平時出席種類公眾場合或者洗錢用的公司,淩琅在香港的公司資產及得上世界富豪,而謝子晉在b市的公司財力也十分雄厚。
b市赫赫有名的藍宇國際財企,主要是電子金融,兼做房地產,財勢雄厚,估計資產值在百億左右。
謝子晉販賣軍火的利潤需要合法的渠道洗白。這家公司其實就是他用來洗錢的工具。
依凝每天來到藍宇上班,她是謝子晉的貼身保鏢,不必受別人的約束管轄,倒是很逍遙自在。
當然,在謝子晉的身邊,少不了跟鮑老大打交道。冤家路窄狹路相逢,誰都不會有好臉色。
鮑老大得到謝子晉的示下:不許為難顧依凝!
對顧依凝的仇恨如何化解?如果真能大度到對她視而不見,他就不是鮑老大!
卻想不到,顧依凝同樣無法對他和平相處,就算他不挑事,顧依凝也會主動“招呼”!
“嗨,老鮑,早上好!”顧依凝笑眯眯地停下腳步,主動問候迎麵而過的鮑老大。
鮑老大當然不會相信她真心問候他,當即警惕地睜圓小眼睛備戰。
果然,依凝下句話就暴露了她的真實目的。“哇,你比昨天更醜了!恭喜!”
麵對顧依凝赤果果的挑釁,鮑老大當然不會善罷甘休。謝子晉不讓他動顧依凝,他有別的辦法。
“臭女人,你欠操啊!”不動手,動嘴可以吧!他絕不會默默無聞地任她欺負!
依凝用手捂著鼻子皺著眉頭,說:“老鮑,你十年沒刷牙了?張嘴好臭!”
穩穩地占了上風,她對鮑老大做了個獲勝的手勢,便去謝子晉的辦公室報道。
敲敲房門,得到允許,她邁步進來。
“早啊,謝老!”依凝吊爾郎當地打招呼,“哇,您老比昨天更帥了!”
於是,謝子晉便樂不可支。
成功逗笑了他,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得多。
往他身邊的某把椅子裏一坐,依凝說:“下午我要去買衣服,放我半天假吧!”
心情好的時候,謝子晉當時就能允許,心情不好的時候,他也不會直接拒絕,而是說:“可以早下班一個小時!”
總得來講,謝子晉是個不錯的老板,給她的待遇優厚,工作輕鬆自由,實在打著燈籠都難找的東家。
不過依凝對他的印象使然,總覺得這家夥邪門,不太適合長期合作,她決定等賺夠了生活費,就辭掉這份工作。
謝子晉抬頭,細長的眉眼似笑非笑的,說話習慣性輕咬尾音,很陰柔的感覺。“你今天穿得挺漂亮!”
讓他這麼一說,依凝不由低頭查看自己的穿著。作為謝子晉的私人保鏢,她當然不可能穿短裙和高跟鞋。實際上,她的打扮十分中性化。
一件式樣簡單的套頭毛衣,緊身牛仔褲,腳穿休閑鞋,怎麼看都跟漂亮一詞扯不上關係。
不過老板誇讚了,估計是對她長期“誇讚”他的回答,於是,她也禮貌性地道了聲謝。
謝子晉低下頭繼續研究桌上的一疊照片資料,似乎很入神的樣子。
老板在忙呢!依凝知趣得沒有再打擾,繼續坐著有些無聊,她就起身轉了一圈。
nnd,這些黑老大們都擁有寬闊而華麗的辦公室,看坐在辦公桌前也人模狗樣的,誰能想到他們私下裏做的肮髒交易。
依凝仇富地盯著謝子晉瞧了一會兒,正在腹誹他,突然見謝子晉抬起頭。
俏臉上的仇富表情立刻消失,換上了狗血的諂笑。
人家好歹是她的老板嘛,衣食父母,客氣些應該的!
謝子晉薄薄的唇瓣像五月初綻的薔薇花瓣,鮮潤的淡粉色,抿起來很好看。不過他的整個人看起來陰柔氣息過重,總讓人有種壓抑的不舒服感,好像他是個危險份子(事實的確如此)。
說話習慣輕咬尾音,為他的陰柔添了幾分邪魅,卻極有味道。
這是個極富魅力的男人,卻偏偏鍾情男色,碎掉了無數女人的玻璃芳心。
依凝用打量男色的目光看他,就像欣賞一支漂亮的薔薇花,一幅好看的山水畫。免費的男色,不看白不看,養養眼睛也好嘛!
相互對望了近一分鍾,謝子晉勾唇,邪魅低語:“哥哥帥嗎?”
“帥!”依凝連連點頭,由衷地讚歎。
“把嘴角的口水擦擦!”謝子晉習慣了各種各樣的女人盯著他流口水,不過看到顧依凝被他的美色所傾倒,他還是很有成就感。
以前淩琅也對她說過類似的話,依凝當然不會再上當!看來英俊的男人都高度自戀,這是通病。‘
她揚眉道:“姐要是那麼沒出息的花癡女人,謝兄也不會雇傭我做你的貼身保鏢了嘛!”
這話既漂白了她花癡女的嫌疑,又側麵拍了拍謝子晉的馬屁。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對衣食父母多拍幾記馬屁總不會有壞處。說不定,老板一個高興賞她個十萬八萬,她好及時跳槽做別的工作。
謝子晉龍顏大悅,看樣子對依凝的變相恭維很受用。他蜷起一根細長的手指,對她勾了勾。“過來。”
“我?”不知為什麼,依凝看到他眯起的細長眼睛,心裏就不由自主地敲鼓,有種不詳的預感,好像他的身邊埋著陷阱。
“辦公室裏還有別人?”謝子晉眼神陰惻惻地,語氣也陰惻惻的。“別害怕,我不會吃了你!”
依凝硬著頭皮走過去,卻在距離他三尺開外停住腳步,恭謹地問道:“謝兄有何指示?”
“你過來看看,這孩子我怎麼越看越覺得像淩琅呢!”楊陽指著桌案上一疊資料上麵的那些照片說道。
心裏一跳,依凝伸長脖子望過去,驚悚地發現,那些照片上拍的竟是臭臭和楊陽。
“啊!”她驚呼出聲,臉色大變:“你、你什麼意思?你、你什麼時候讓人偷拍的照片?”
她知道謝子晉不是什麼良民,所以她隱瞞了自己的住址,卻想到對方居然偷偷搞到了臭臭和楊陽的照片,看照片的背景應該是在b市拍的。
謝子晉抬起細長的眼,打量著她驚惶失措的模樣,邪笑的聲音輕如夜魅:“在我的地盤上,要調整一個人還不容易嗎?你跟別的男人私奔到這裏,我很歡迎,不過……”說到這裏,他微微一頓,道:“淩琅的兒子,我可不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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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軒,不要以為我是任你揉捏的軟柿子。我愛你才給了你傷害我的權利,我不愛你了——你狗屁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