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斯基是伊凡的舅舅,他們在各地的苛捐雜稅、獨斷專行,全莫斯科人民怨聲載道。伊凡加冕後的第五個月,一場可怕的大火降臨了莫斯科。時值盛夏,久旱未雨,火勢勇猛,都市大部分被焚,1700被燒逝世,大批居民流離失所。這時流言四起,人們都說是格林斯基家族的人放的火。於是暴怒的大眾將憎惡都集中到格林斯基身上,他們衝進克裏姆林宮,找到格林斯基家族中的一人,就用石塊將其砸死。接著他們又將格林斯基家的住宅洗劫一空,並殺死了一切能找到的格林斯基的家族成員。麵對憤怒的大眾,沙皇伊凡四世立誓將懲辦格林斯基家族,這才平息了這場混亂。
這次的暴動嚇壞了伊凡四世,他得出一個教訓:必須親自行使權力來治理國家!然而一切都還是處於醞釀之中。
1560年,伊凡四世的皇後阿娜斯塔西·格林斯卡婭暴病身亡。實際上皇後死於投毒。400多年後的21世紀初,俄羅斯的科學家們打開了格林斯卡婭皇後的棺槨,采樣阿娜斯塔西的頭發進行了化學化驗,發現體內有大量的鉛、汞和砷,這就證明了伊凡四世的皇後確實是被投毒謀殺的。喪妻之後的伊凡四世對周圍近臣和貴族們逐漸變得憎恨起來。本來就時時盤算如何鞏固君權、削弱貴族勢力的伊凡四世變得煩躁暴戾,開始對大臣們斧鉞相向。
1562年,伊凡四世宣布“消藩”,直接剝奪了所有貴族的領地,宣布所有俄羅斯的土地為沙皇一人所有。此時的沙皇俄國是典型的封建製的君主集權國家,所有受分封的督軍、貴族各自代表沙皇統治自己的領地,這樣一來,失去領地的貴族們變成了依靠國家俸祿生活的“公務人員”,不但權力遭到剝奪,在經濟上也陷入受製於沙皇的境地。於是,這一舉動理所當然地招致了眾多貴族們的齊聲反對,在遭到鎮壓後很多貴族暗中聯絡波蘭立陶宛王國,甚至個別激進的貴族們策劃推翻伊凡四世,另立沙皇。這使得伊凡四世開始對貴族們采取嚴厲的鎮壓措施。
伊凡四世首先清洗了自己的近臣,提拔了一些本非貴族出身的大臣。正因為他們的非貴族出身,才獲得了沙皇的信任。而這批近臣也不遺餘力地依靠鏟除王公貴族和朝中大臣,來博得伊凡四世的信任與歡心。在這批近臣中,最出名的就是名為格裏高利·斯庫拉托夫的禦前侍臣,因其身材矮小,人送外號“矮子斯庫拉托夫”。
1564年12月3日,伊凡四世離開莫斯科,前往莫斯科附近的小城亞曆山德羅夫。在這裏,伊凡四世向莫斯科的宮裏發去手諭,指責莫斯科的主教和貴族們勾結波蘭立陶宛王國,指責他們叛國,聲稱自己因此深覺受辱,宣布退位,不再當沙皇。但同時伊凡四世又沒有指明誰來繼承皇位。手諭傳到莫斯科,朝中大臣們和主教均無言以對:眾人皆知,伊凡四世的所謂叛國指控純屬憑空捏造,宣布退位卻不指明繼承人,是明擺著在做出姿態。但這些大臣又不願做諂媚獻諛之徒,不願公開對伊凡四世歌功頌德,大表忠心,最後隻好沉默,不做應對。
莫斯科群臣的沉默激怒了伊凡四世,他把這種沉默看成是對其不忠的表現。之後,伊凡四世宣布建立消藩區,並在消藩區屬地挑選精壯青年,嚴加訓練,建立了沙皇禁軍。所謂消藩區,就是沙皇直轄區,在行政上直接受沙皇管轄。消藩區覆蓋了莫斯科周圍的幾個城市,還有莫斯科城內的幾條街道。在消藩區內,執行沙皇意誌的隻有禁軍,禁軍集司法、審判和執法於一身,而且隻向沙皇一人負責。這就使得伊凡四世可以隨時按照個人意願,逮捕任何一個人,不經任何司法程序隨意定罪,加以處置。
伊凡四世在基本清除了他認為的貳臣之後,又回到了莫斯科。這時候伊凡四世的獨裁權力達到了頂峰,全俄羅斯上下噤若寒蟬,無人敢於發表任何與沙皇相左的言論。
在貴族們集體失聲之際,隻有代表神權的教會,敢於公開反對沙皇。1568年,德高望重的都主教菲利普拒絕支持伊凡四世的消藩製度,並多次聲言沙皇的舉動是逆天而行,不符合基督教義。殘忍的伊凡四世並未因為都主教德高望重、以上帝名義代言就有所忌憚,暴怒之中下令將菲利普都主教投入監獄,次年被“矮子斯庫拉托夫”扼死在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