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蓮娜·格林斯卡婭還算是個稱職的執政者,在攝政期間,莫斯科大公國正在和立陶宛、克裏木汗國和喀山汗國處於連年征戰狀態。為了保證莫斯科大公國的穩定發展,在莫斯科大公國在這些軍事衝突中占上風時,格林斯卡婭太後成功地與這些敵對國家講和。另外格林斯卡婭還推行了一項重要的金融改革——在俄羅斯貨幣體係中補充了一個新的貨幣單位:戈比。按照歐洲習慣,規定戈比是盧布的輔幣,100個戈比等於一個盧布。
母親執政期間,伊凡過著舒適的生活。然而,格林斯卡婭的政治生命並不長久,在攝政4年後的1538年4月3日,她突然暴病身亡。史學界一致認為,太後格林斯卡婭是被毒害謀殺的。此時,年幼的伊凡為了孤兒。被壓製的王黨卷土重來,在格林斯卡婭去世後6天,就逮捕了太後的寵臣奧伯連斯基,並且很快將他投入監獄處死。此後,宮廷大貴族勢力重新得勢,並且開始了爭奪權勢的鬥爭,他們火並廝殺,爾虞我詐。8歲的大公小伊凡此刻是個有名無實的國王,不構成任何的危險,甚至他們都忽略了這個真正的權力繼承者。
被忽略並不可怕,更加糟糕的是,執掌攝政會議的舒伊斯基兄弟們對伊凡四世毫無敬意。在宮廷上下他們為所欲為,甚至公開侮辱伊凡和他弱智的弟弟尤裏。期間,也有為人正直的別利斯基大公執掌攝政會議。但兩年後,原來的貴族推翻了別利斯基,再次成為攝政王,並對反對他的朝臣們大肆迫害,逮捕殺掉了不少支持伊凡和別利斯基的大臣。
伊凡雖然年幼,但生於宮廷的他非常早熟,年紀小反而成了他韜光養晦、瞞天過海的護身符。在爾虞我詐的環境中長大,親眼目睹了宮廷生活的黑暗和醜惡,也使伊凡四世增長了閱曆與心機。伊凡的心裏早已埋下複仇的種子,等待著複仇的時機。
1543年12月29日,在大貴族們召開會議期間,時年13歲的伊凡四世突然命令手下衛兵逮捕執掌議會的舒伊斯基。盡管當時舒伊斯基在伊凡周圍和朝中安插了不少黨羽,但是誰也想不到伊凡會做出這樣的舉動,這時大家都目瞪口呆了,內心深處還有一點對王位繼承人的敬畏,畢竟伊凡是合法的大公,流著皇室的血脈。誰敢公開在朝堂之上反對他呢?這一舉動使伊凡獲得了“鐵血幼王”的鐵腕形象,震懾了朝野,支持他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伊凡趁機一舉消滅了舒伊斯基在朝中的勢力,同時由議會推舉伊凡的兩個舅舅米哈伊爾和尤裏·格林斯基為攝政王。
1547年,伊凡四世舉行了隆重的加冕禮,正式登上王位,那年他才隻有16歲。加冕禮上,伊凡大帝發表了重要講話,要親政並正式自稱沙皇。伊凡大帝的講話令領主們聽得目瞪口呆,他們發現伊凡四世的講話是那麼深思熟慮,與他16歲的年齡是不相稱的。最後東正教大主教瑪卡裏將莫諾馬赫皇冠戴在17歲的伊凡四世頭上,他就成了“全俄羅斯君主、上帝加冕的神聖沙皇”。這是在形式上完成了“君權神授”和“莫斯科是第三個羅馬”的認可,也就是俄羅斯君主的權力來自上帝,而莫斯科是君士坦丁堡的繼承人這個神權和君權交織的雙重法律認可。於是,沙皇俄國誕生了。伊凡四世躊躇滿誌地宣布,他將為俄國帶來新秩序。他立誌改革愚昧落後的俄羅斯,力圖創立一個唯我獨尊、君臨天下的大帝國。
在伊凡四世之前,俄羅斯人認為拜占庭帝國是羅馬帝國的繼承人,是宇宙的中心。於是尊稱拜占庭的君主為“沙皇”,認為俄羅斯的大公們是拜占庭沙皇的大臣。蒙古韃靼人的駭人聽聞的統治,使俄羅斯人轉而尊稱蒙古大汗為“沙皇”,俄羅斯大公是蒙古“沙皇”(即蒙古大汗)的大臣。但隨著蒙古人的衰落,俄羅斯人不樂意再尊稱蒙古大汗為沙皇了,但始終不敢正式自稱沙皇。自伊凡大帝後,莫斯科公國改為沙皇俄國,又稱俄羅斯。
親政伊始,伊凡四世打破了對沙皇的一切權力限製,領主政體改為沙皇專製政體。1549年,伊凡四世建立重臣會議,編纂新法典。1549~560年對中央和地方的政治、行政、法律、財政、軍隊、宗教等方麵進行改革。伊凡四世的政府竭力鞏固專製政權,強化國家中央集權。他向大貴族勢力宣戰,以加強皇權。他宣稱:“君主的稱號就意味著承認不受任何限製的沙皇政權。”
他建立縉紳會議,取代了議會的特權;廢除地主貴族的司法權、征稅權和行政權;擯棄舊吏,在平民中選拔新官;限製僧侶和教會幹預朝政;沒收大貴族領地,將往日聲名顯赫的大貴族流放邊關。從1565年起,他雷厲風行地推行了著名的特轄製,建立直屬沙皇的特轄軍,在全國實行恐怖政策,懲處反對皇權的大貴族。特轄軍身著黑袍,跨騎黑馬,馬頭上掛著狗頭和掃帚,象征他們的使命:將沙皇的仇人咬死,掃地出門。在特轄製實行的7年中,伊凡四世既懲處了大貴族,也誅殺了眾多無辜的平民。7年間有數萬人被處死,“雷帝”之名因此而來,即恐怖的伊凡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