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流感?大哥,你說的是類流感?”曹文豹湊了過來。
“沒錯。文豹,你是學醫的,你來說說看這流感病毒應該是一種很普通的病毒吧?可是你看這又是市第一醫院傳染病科的不正常動員,又是校園裏組織學生學習什麼傳染病預防常識,動靜夠大吧?我們犯得著為這麼一種大路貨病毒提心吊膽嗎?”
“那也不一定,人體適應一種病毒也是需要一段時間的。就像流感病毒剛剛在歐洲大規模傳染的時候,它的死亡率是能夠和黑死病相提並論的,不過現在早就成了我們的大眾病了。”曹文豹扶了扶眼鏡說。
“那麼你看,現在的類流感病是不是一種全新的疾病?還是僅僅是流感病毒的一個小細微異?”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應該隻是一種細微的變異,但是不排除它向非典看齊的可能,因為非典在大規模殺人之前也隻是一種小變異。不過這幾年國家的預防機製已經很完善了,不會像那時候那麼遲鈍,如果是高危病毒的話應該早就有通知了。”
“好,照你說的,那現在這裏就有了一個很大的矛盾,既然隻是一次細微的變異,那就沒有必要搞的如此緊張;反之,如果是高危病毒的話,那麼應急機製又沒有相應啟動。這不奇怪嗎?”曹文龍用手輕輕彈著茶幾,輕聲反問道。
“對哦,聽大哥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是這麼回事啊!從媒體和政府的動作看,好像他們既是知道有什麼事要發生卻又不想讓大眾知道真相似的。”曹文表不愧是即將參加高考的學生,反應比他那個頭腦簡單的二哥快的多了。
“對頭,看來你還不是太笨。”
“那麼這又意味著什麼呢?是政府真的不明白真相,還是有意隱瞞?我覺得就算那些狗屁地方官想捂蓋子他們也沒那麼大的膽,難道非典的苦他們還沒吃夠?”曹文豹雙手托住下巴陷入了沉思。
“哼哼,這幫王八蛋,也許真的像老爺子說的那樣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呢!”曹文虎很好的繼承了曹老爺子對地方官的鄙視。
“先不管他們知不知道真相,至少現在還沒有在我們公安係統發內部通知,那就說明事態還不是太嚴重。我的意思是既然我們已經察覺到了不正常,那就對這事多留心一些。小心不會死人,這是以前部隊的教官交給我的,因為這個你們大哥我當年才沒在新疆被狗日的東突打成破布。”曹文龍長籲一口氣,靠回了沙發背上。
“大哥說的沒錯,小心不會死人。畢竟我們在非典上吃過一次虧,媽媽說沒就沒了,如果媽媽當時小心一點......”曹文彪說著說著就拐到了全家人的傷痛上。
“文彪!閉嘴!”其他三人幾乎是同時吼叫起來打斷了他。曹文彪一抬頭發現三個哥哥滿臉的怒火,眼裏不約而同的都有了淚光。他自覺失語觸動了全家人的傷痕,緩緩低下頭去不言語了。
“好了,今天就說到這裏吧,各人該幹嘛幹嘛。”曹文龍站起來朝自己的房間走去,心中早已是興致全無,文彪這個小笨蛋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對於母親因為政府的隱瞞沒有做任何預防從而患非典去世這件事,全家人用了整整兩年才好不容易從悲痛當中恢複過來,這也是父親為什麼那麼厭惡地方官員的原因所在。現在看來大家又要傷心一段時間了。哎......他長歎一口氣,走進房間把自己扔在床上暗自流淚,不知不覺竟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