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曹文龍的手機抽瘋一樣亂響起來的時候,他剛在桃源餐廳預訂了一個靠窗的好位置。
“喂,是哪位?”曹文龍心不在焉地接起電話,眼睛卻還盯著手中的菜單。
“大哥,是我。”文虎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了出來。
“嗯,什麼事?”
“老爺子在軍分區開會,中午不回家吃飯了。”
“嗯。”
“文豹和文彪都到家了。”
“明白。”曹文龍撇撇嘴。一陣嘈雜的救護車警笛聲從不遠處傳來,他下意識地朝聲音來源處望了望。
“吳阿姨今天有事,沒法過來給我們做飯。”曹文虎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陰險。
“他媽的,你到底想說什麼?”
“嘿嘿,我們想麻煩你老人家回來的時候從快餐店裏給我們幾個帶午飯回來。”
“見鬼,你們三個沒有腿嗎?”曹文龍惱火地叫道。
“哎,大哥,話可不能這麼說啊!從小到大你總是把一大堆事情推給我們幾個,還美其名曰鍛煉未成年人!現在你總該對我們有所表示吧,就當是你盡一個作為長輩的義務,啊哈哈,你說是吧?”
“我真想殺了你!為什麼不自己動手做?”
“那好吧,就讓文豹來做吧。”
“靠,算了,還是我給你們帶回來吧。”一想到文豹那殺人不見血的糟糕廚藝,曹文龍算是徹底敗給了這群“好吃懶做”的兄弟。
對餐廳裏那個過分謙卑的侍者交代完注意事宜後,曹文龍憑著職業練就的準確記憶快步來到最近的一家快餐店,令他奇怪的是今天快餐店的生意似乎好得很,門口擠滿了人。但是他很快就發現問題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人們擁堵在店門口議論紛紛,甚至還有人麵露或驚駭或難過的表情,這副模樣顯然不是來買快餐的。曹文龍盡量往前擠了擠以便聽清楚那些路人都在說些什麼。
“你是不知道啊,當時那個場麵,說說都嚇人!”
“是啊,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平時那麼老實的一個孩子會得這種病。”
“哎,誰說不是呢?”
“噢,好怕人哪!”
從路人七嘴八舌的閑話中,曹文龍抽取出了一條信息:剛才有人遇到麻煩了。
“勞駕,剛才這兒發生什麼事了?”曹文龍拉過他身邊的一個大伯問道。
“哎,快別提了。這家店的一個小工剛才突然間就犯了病,又是吐血又是抽搐的,嚇死人了!哎......”大伯搖頭歎息道。
“什麼病這麼厲害啊?”曹文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知道,聽剛才急救車上下來的醫生說好像是什麼重度類,類類什麼病來著。”大伯撓撓頭努力回憶那令他困惑的專有名詞。聽到這裏曹文龍的心裏猛地咯噔了一下。
“是不是類流感病?”他試探著問了問。
“哎呀,沒錯沒錯,就是類流感,年輕人,你是醫生吧?”
“哦,我不是醫生。對了大伯,醫生還說了什麼?“
“他還說要老板也去醫院做一下身體檢查,說是這類流感很容易傳染的。這年頭,怎麼這麼多事呢?”大伯搖了搖頭轉身走開了。曹文龍的心又是一緊,類流感病,怎麼又是類流感病?難道自己的推斷是正確的?活見鬼,我隻是一個警察,不是他媽的傳染病專家!這種事情不是我應該操心的。曹文龍自嘲的笑了笑,用力一揮手,像是要趕走腦中的疑慮,可越是這樣他就越是無法平靜下來。該死的警察職業病!他在心裏大罵了一句,返身快步走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