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蕭溯瑾親政後,大赦天下時,也放走了一批這冷宮的女人,隻是,有些先皇的妃子早已年邁,寧願老死在這淒慘的冷宮。與她們,宮外,是一個陌生的世界。
在最後一幢房子前,淩月夕停下腳步。
她看到門檻上坐著淩月琴,比之想象要幹淨整齊多了。
聽到咳嗽聲,淩月琴緩緩抬起頭。這時,淩月夕才看到她不到二十的麵孔上蒼老了很多,麵色泛黃,雙目毫無采邑,這次,她是真正的瘋了。
“淩月琴,你可記得本宮?”
看到她這個樣子,淩月夕沒有怨恨,淩月琴,說到底,也不過是個犧牲品。
淩月琴看著淩月夕,嘴裏神叨叨:“醜八怪,醜八怪,都是醜八怪,隻有琴兒是美人……”
“大膽……”
舞輕揚剛要上前,被淩月夕攔住,責嗔一句。
“娘娘,誰又惹您生氣了?”
房裏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傳來,當她看到淩月夕她們時,微微一怔,隨即驚慌失措的趴在地上,顫微微的問安:“奴婢給貴人們請安了。”
“你是何人?”
舞輕揚警惕的喝問。
“啊,回大人,奴婢是這裏的宮女。”“你和她,是怎麼回事?”
玉黛狐疑的問道。
按理,打入這座冷宮的妃子,是沒有宮女侍奉的。
“回貴人們,奴婢曾受一位公子托付,好好侍奉這位主子。”
公子?
淩月夕立刻想到藍麟。
“你可知她平日裏還念叨些什麼?”
受刺激而瘋的人,會在犯病時吐出一些真言。
“這……奴婢也不太能聽清楚。”
中年宮女支支吾吾,似乎不願說。
“你不用怕,盡管說真話,本宮不會對你有任何怪罪!”
到底是老宮人,她從一聲‘本宮’立刻識別來人身份,當即磕了頭。
“回娘娘,奴婢的主子在犯病時常常會大喊大笑,說的最多便是‘他根本沒有以身解毒,他根本沒有以身解毒,他也不是愛你的,’然後便是歇斯底裏的大笑。”
淩月夕不由得踉蹌一步,吃驚,難過,憤怒,還有更多難以言明的情緒包圍著她。以往種種浮現心頭,在玉黛的攙扶下,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回寢宮。
原來,真的是他!
為什麼?
為什麼會是他,而不是蕭溯瑾?
他為何要騙自己,為何?
淩月夕在心裏一遍一遍的問自己,淚水一滴一滴淌下來。
蕭墨玨,你好傻,你真的好傻!
“娘娘,你這是怎麼了?”
從冷宮中回來,娘娘不吃不喝不說話,躺在床榻上一味的流淚,玉黛憂心忡忡卻也沒有辦法。
“黛兒,你也是知曉替本宮解毒的並非皇上吧?”
似在疑問,又似肯定的陳述。
玉黛深深的吸口氣,咬咬下唇,低聲應了是。
“你會將今日之事一一告知皇上吧?”
淩月夕薄涼的望著玉黛,神情淒然。
這座皇宮,還有什麼事她可以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