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從心裏為哥哥高興,在大觀園裏過得也不錯,常常和惜春妙玉一處,除了寶釵寶玉偶爾來瀟湘館聒噪,也沒其他煩惱,隻那丹書鐵卷終究打聽不出來。

時光如水,展眼已是六月中旬了,這日朝堂異常熱鬧,因為今年淮河汛期竟是提前到來,江淮官員應對不及時,一時竟衝毀許多堤壩,成了大患。皇上又怒又急,命朝臣推舉人前去賑災。這樣事雖是個肥差卻也是危險活,官員們誰願去災區受苦,你推我我推你,那忠順王卻是眼睛一亮,出班道:“萬歲,臣倒有一合適人選。”

皇上眯起眼睛心道這老狐狸莫非想借此去淮河做些動作?忙道:“愛卿要保舉誰啊?”

陸浩天道:“臣保舉北靜王,眾所周知北靜王年少有為,頗有賢名,想來定能治好水患。”

水岩一怔,原道忠順王會保舉他的門生,也好給自己在民間樹立良好形象,不妨他竟把這好機會給了水溶。倒是合了他的心意,不禁微微點頭,朝臣們慣會察言觀色,都紛紛附議。水溶樂得應承了。

下朝後皇上和太子、水溶、林逸飛在禦書房討論賑災事宜。看差不多了水溶才皺眉道:“今兒那忠順王行為頗為怪異,不知背後是不是有什麼陰謀,皇上可一定要小心啊。”

皇上歎口氣道:“朕也知道今兒的事出人意表,所以心裏不那麼塌實,那老狐狸還是有幾分謀略的。”

水澤笑道:“咱們有那麼多暗衛,那老狐狸身邊又有咱們的人,怕什麼?”

水岩一瞪眼:“你怎可如此輕敵,凡事都有意外,你就能保證一切都掌握手中,如果真那樣,咱們早就找著切實證據抓了忠順王了,還用在這兒瞎猜。”

水澤臉一紅,忙躬身道:“是兒臣毛躁了。”

水岩哼了一聲。林逸飛忙道:“太子說得倒也有一分道理,皇上放心,臣等定會看緊那忠順王的。好在現在水清和柳無心都是咱們的人。”

皇上揉揉眉心道:“好了,你們辦事我是放心的,下去吧。”

幾人告辭,水澤自回太子府了,逸飛笑向水溶道:“你後兒就走了,也不去見見妹妹。”

水溶拱手道:“有勞林兄了。”

逸飛一笑,直接去賈府接黛玉回家。等黛玉到家時水溶早在林府了,黛玉見麵忙道:“溶哥哥,你這次要去多久啊。”一路逸飛早說了詳情。

水溶一歎:“這要看情況了。”

黛玉有些不舍道:“溶哥哥可一定要小心啊。雖然事關重大也要量力而行,別逞強才好。”隨即想起朝堂之事,又道:“而且這次是忠順王提出來的,我怕他背後下黑手暗算你,你可多帶些侍衛。還有我看書說水災後常出疫情,溶哥哥可不要掉以輕心。”

水溶眼前一亮,目光如電,笑道:“黛兒真聰明,我怎麼沒想到呢,那忠順王沒準就是想路上刺殺我呢,即使不是也可能從中破壞賑災事宜,到時沒準我就得個玩忽職守的罪過。不過既猜著了我就不怕了。倒是黛兒可一定要小心那府的算計,如今你家正蒸蒸日上,難保那王夫人不出暗招,她惦記你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衝黛兒的模樣她也不會善待你的。還有就是你哥哥的心之所向已明顯,那忠順王沒準也會想從你這兒下手的。”

黛玉心下溫暖,點頭道:“我知道的,溶哥哥放心。”

水用蹙眉道:“真舍不得黛兒,要分開那麼久。”

黛玉臉上飛起淡淡流霞,垂了眼簾,密密的眼睫蝶翼似的輕顫著,嬌羞無限。水溶看的心動,情不自禁握住黛玉的柔荑。暖暖的溫度讓黛玉身子一震,不禁抬起頭來,見水溶正深情款款凝望著自己,眼裏似容納了外麵如火懂得陽光,灼熱地燃燒著,又似溶進了溪水的清透,纏綿地流淌著,讓她一時也癡了。

外麵急促的腳步聲打散了二人的身邊蒸騰的暖意,逸飛快步進來,麵帶焦急道:“溶弟,出事了。”

兩人顧不得害羞,忙道:“怎麼了。”

逸飛道:“剛咱們監視忠順王的暗衛賀風回來了,身受重傷,隻說了忠順王近來會在京城做一件大事,卻實在打聽不出來。然後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