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偶的形態,可以說是阿魯特老爹在使用魔法後留下的後遺症。等到夜之軟泥回複了,能夠再次使用魔法的時候,就會脫離那個人偶恢複到本來的形態。真正形態的阿魯特老爹並沒有實體,而是像雲霧一般的存在。
當然就算是那種狀態,也不是說就能很隨意的使用魔法。不過和附在人偶中的狀態比起來,毫無疑問行動上更加的靈活了。』
『哦—』
萊爾手中餐叉的動作停止了。
『就是說,你和他,你們兩個人總算是又回到完全的狀態了對吧?』
『是這樣』
傑內特點了下頭。
『而且,這也是被流卡救了。真是的,明明沒辦法還他人情了,還隻把恩惠留了下來』
『……讓你陷入危機的,說到底不就是因為那孩子嗎?』
『確實可能有他的原因,但是和他扯上關係這件事是我自己的決定。因此由此引發的結果,我是應該自己負責的。』
萊爾又是那呆然的表情,嘴裏咀嚼著鴨肉。
『真是笨拙的人生態度』
嘴裏冒出這麼一句話。
『這是天生的性格』
『估計也是啊』
呆呆的表情,又是隻說了一句。
『那麼,從今往後你怎麼打算的?退治了王城的騎士,然後院長輔佐現在也已經消失了。你的身體也已經恢複了,我們之間的同盟也就終止了。』
『總之,打算先繼續留在這裏。』
『……喂』
『也沒別的辦法啊,現在已經討伐了萊奧納爾,我的生存目的就是找到魔女、奪取《最初的謊言》這兩個了。而要實現後者的話,看來就得先再一次找到流卡。
對我而言,沒有“離開這裏”這個選項。』
『在已經結束同盟的現在,你認為我還會更多的透漏給你《最初的謊言》的情報嗎?』
『你會告訴我的,對吧——克羅蒂亞·艾魯蒙特』
——短時間的沉默。
『你是如何知道的?』
萊爾用沉重、銳利的聲音問道。
那聲音沉靜中飽含殺氣。不過傑內特並沒有一絲動搖。
『對《琥珀的畫廊》持有者這麼問有些多餘吧。
我所使用的魔法,在回想方麵是很強的。或者說更為特殊,將原來的場景、人物的體驗重新再現,這才是我的技能。
而且,我沒說過嗎?從克裏斯托弗·戴爾戈那裏逃出來的時候,我到艾布裏奧的遺跡探訪過了。』
『將那晚發生的事情都讀取了嗎?』
『當然不能說是全部,既然是我在施用魔法,就不能喚起太多超出我的認知範疇的場景。對於我了解的情報太少的場景,隻能再現到模糊的場景,從中去讀取事件也就相應的困難很多。
那個場景我所得知的事情是,那場火災的慘烈狀況。還有隻有一個小孩幸存了下來的事。
那個小孩並不是流卡。她借助消失了的緋奧露的力量,使用了《最初的謊言》。以此創造出了流卡這個存在。至於緋奧露所傳授的具體內容就不是很清楚了……』
將肩膀向內收了收。
『從萊奧納爾那裏逃出來的時候,從流卡那裏聽說他還有個姐姐,並得知了他姐姐的名字。之後就是將你所說過的話也一同考慮進去,就得出了這個結論。』
『……是嗎,看來是我自己說的話過多了。』
萊爾深深地歎了口氣。
『嘛,也沒關係,就算被你知道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發生。』
『嗯,我也沒打算引發什麼問題。
隻是……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舍棄流卡,所以,也就不能拿他作為籌碼和我做交涉。我明白這一點。』
『真是過分的話啊』
『確實,看來我不會有太好的下場。』
微笑。
『你不會舍棄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會把他找回來,我相信著這一點。與此相同,我還想再次見到他,隻是這樣。』
『這倒是也可以』
萊爾狼吞虎咽地將剩下的半盤沙拉從入嘴裏。
『有件事早就想問了,為什麼你那麼執著於那個孩子呢?』
『因為我欠了他很多難以還清的人情,這算不算是回答?』
『也不是不算,不過欠人情什麼的,隻要賴賬的話不就可以了嗎』
『……我就當作沒聽見吧』
說著清涼的話語,將紅茶喝完了。
▼
吃完飯之後,萊爾出門了,傑內特一個人留在了房間裏。
為了打發時間,首先去書庫看看書。
剛住進來的時候就被告知:“隻要是宅邸裏有的東西請隨便使用”,自己接受了這份好意,在剛開始的幾天裏一直呆在書庫裏打發時間。雖然說是個人的家庭藏書,阿魯貝魯的藏書還真是異常豐富。僅僅傑內特自己選出來的書,就足以打發很長的時間了。
但是,好多天一直隻做一件事還是會厭倦的。
將讀完了的曆史書放回書架,離開了書庫。
『嗯......』
抱著胳膊,開始考慮要做些什麼。
總之,先掃除吧。
不管怎麼說這個宅邸還是太大了。本來艾路蒙特家就是擁有錢與地位的家族,在兩代之前的時候家裏有一兩個傭人是很正常的。因為這個宅邸有著與之相應的麵積。而且在這些年裏,這個廣闊的宅邸裏一直都隻是阿魯貝魯和流卡兩個人居住著,雖然定期的請家政婦來進行掃除,,但那也應該打掃的不充分吧。
撣子和抹布、細長的擦桌布、各種洗滌劑以及水桶。傑內特看著這些點了點頭,準備這些應該就行了吧。
——我到底在做什麼啊。
咚!將額頭碰在了牆壁上,動作停了下來。
說起來我本身是什麼人呢,和剛才萊爾的說的一樣。兩百年前作為公主而出生,被魔女的力量侵蝕而變成不死者、在戰鬥中生存到現在的真正的怪物。那是為什麼在這裏做家政婦一樣的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