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嗎?”木承澤端起小碗,勾嘴角邪惡的一笑:“我是小皇帝,不正好配你的小女人?可惜了……朕一直覺得,朕還是蠻大的。”
“噗!”張雲溪很不給麵子的笑了,她拿起一邊的帕子擦著嘴角,趴窩在一邊的軟枕靠墊上抽動著身體。
笑夠了,看著木承澤那張有些變色的臉,張雲溪軟綿綿的靠在一邊加高的墊子上,她腰腿疼的厲害。招手喊來今日當班的晴雯:“吩咐一下,今兒吃鍋子。還有讓廚上看看,有沒有胖頭魚,你家奶奶我想吃剁椒魚頭了。讓他們給我做上一份。然後你去看看哥兒和姐兒今兒晌午在幹什麼。”
“哎!”晴雯點頭欠身離開。
魚頭要現蒸,但是鍋子上的很快。不大的炕桌根本擺不下那些一盤盤的青菜小食。鍋子端上來後,兩個丫鬟就分別站在一邊伺候。旁邊有一個小木車上,一層層的擺放著各種蔬菜。
張雲溪看著水開了,就往裏麵扔了薑片等調味的。這是她的習慣,不喜歡事先調好的。木承澤看著她扔下海鮮幹貨進去,拿起筷子夾了一片爽口的水蘿卜切片咬了一口。
張雲溪將羊肉片推給他:“自己涮,我這次來沒帶什麼廚子。因為這邊呆的時間不多,犯不著準備那麼細致。我也沒準備在這裏宴會賓客。”
“林家的族老什麼時候到?”木承澤自己涮肉,換了一個話題。他總覺得,若是繞在那一夜春上,尷尬的會是自己。
“過兩日,四房的叔叔會過來。”張雲溪喜歡豆腐,所以開始吃的時候並沒有使用肉類,而是扔了豆腐進去。若不是現在無法製造凍豆腐,她更喜歡的是那種豆腐。
“然後是會盟祭祀,我看著似乎有儺?”
“對!”張雲溪點點頭:“不管鮮卑還是外麵的犬戎,或者西邊的羌笛都是柚木的。對自然和天地的供奉,必然會有。我知道皇室祭天的時候沒有,很大的因素是因為從漢唐時期傳遞出的,後宮巫蠱的關係。不過你大可看個熱鬧,以往來得皇室成員並不會去參與祭祀。”
“這倒是個好提議!”木承澤點點頭:“我剛到的時候,看見了呂梁城的兒子,不過還沒動手就去了北麵。”
“北戎?”張雲溪抬眼看他,筷子在湯鍋中來回攪和。她在涮肉。
“不太清楚,估計也有建州那邊的事情。”
“建州的黑水靺鞨,覺羅家估計沒有時間來參與他們的事情。畢竟從北往南,不管黑水靺鞨中的那個部族都沒時間。”
“應該不會,畢竟從北戎這邊更容易進入中原。”木承澤對此表示異議。
張雲溪蘸著醬料吃了溫熱的豆腐,細嚼慢咽後抿了一口梅酒:“你要知道,若是他們在近兩年內配合出兵,那麼結果就是那拉氏帶著新羅和高麗占了他們的老窩。”
“但是鐵佛跟那拉氏關係也是不錯的,若是一起呢?”
“那你就自求多福吧!”張雲溪抿唇一笑,很是狡猾。
木承澤搖搖頭,他就知道這種事情這女人不會給他答案。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也沒有給出否定的答案不是?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容易自我解脫了。
十五日後,會盟的家族全部到齊了。張雲溪帶著林沇,身穿黑色鑲紅底繡黑紋花邊的長衣,紮著高腰帶用金色的粗繩打著漂亮的萬福結。腳底的木底高靴踩在石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一頭華發用紫竹雕刻的冠束縛著,他們帶著一身黑底金蛟的木承澤慢慢走近祭壇。
此時長號已經吹響,天空湛藍的沒有一絲雲彩。高遠的地方藍的妖豔,清澈純淨的讓人窒息。
低沉的號鳴,伴隨著人群前進時木底跟石板的碰撞聲,形成了一組莊重的交響樂。在人群慢慢湊齊的環繞著原型祭壇,按照各家的方位站在了外方的廣場上。邱琳為南,因著早年的發展南邊來的不多。因此顯得寥寥無幾而十分顯眼。
通往祭壇的四條青玉鋪路上,慢慢有帶著麵具穿著五彩怪異服裝的人,跳著整齊而詭異的舞步,光著腳踏著慢慢在四方升起的銅鼓的敲打聲,進入中心祭壇。在祭壇的四角,代表著東北、東南、西南、西北的位置上,有四個一身白衣帶著黑色麵具的人站在圓形的小小高台上。他們的麵具並不完整,而是半截的。烏黑的長發用紅色的綢帶緊緊紮在腦後,碎發隨風飄揚。他們手中拿著一卷用金鏈纏繞的玉冊,在跳舞的人圍城一個圓的時候,他們整齊的打開玉冊。男子低沉而深邃的聲音,伴隨著古怪甚至很難理解的語言和腔調,在銅鼓的聲音消失後響徹全場。
當他們念誦完一段後,四麵銅鼓響了一聲。張雲溪帶著林沇同其他人一起,展袖叩拜。木承澤跟在一邊,看了看陸續下跪的人,看著祭壇也跪了下去。跪拜天地,哪怕他是皇帝也沒有什麼。
三跪九叩後,張雲溪站起身抖了一下身前的前擋,那是一塊繡著鳳舞九天紅底黑金的擋子。用精致的羊脂白玉做的墜角,雕刻精致的雲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