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1 / 2)

行船五日,船慢慢停靠在一個熱鬧繁華的碼頭旁的官碼旁。林家這種張揚的新船,是這邊很少見到的。本地的一些富戶也都紛紛猜測,能夠使用如此規模船隊的人家,是那種公侯。

此時張雲溪已經梳妝完畢,白玉竹君冠將她棕色的頭發整齊的聚攏在頭頂。一身雪華銀線暗紋青煙沙背子,內裏雨過天青的高腰長裙,搭配著柳青色的織錦繡雲紋的腰帶很是清貴。

一個聲音奸細的男子,穿著黑色帶紅邊兒的廣袖長袍走進船艙內:“臨平少君,王爺在岸邊的酒樓包了宴席,要小的來伺候。”說話的人,是當初安排在承前殿的喬內侍,他此時是成王帶在身邊的內人。

張雲溪給自己雙手的中指、無名指和小指帶上銀質的鑲嵌綠色水晶拚花的護甲,搭著晴雯的手起身:“王爺怎麼會在此等候,不是說了到通州再議嗎?”

成王走的比她早了四日,這怕是在這小小的洛口鞏義等了幾天了。

“路上犯了些不好,在堰口擔待了幾日。少君請!”喬內侍笑著搭著拂塵,微微低著頭走在比張雲溪後兩步的位置。張雲溪坐上早就準備好的小轎子,有著人抬下了船。

進入成王安踏的飯店,張雲溪走出轎子步入這個裝飾清雅在林中的小院。此時院內歌舞升平,已經有一些當地的官員在內。她看著坐在主位上的“成王”,然後抿唇一笑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走到次席的位置,側跪坐在藤踏之上。在成王旁邊,一個麵貌清秀的少年正陰沉著臉端著酒杯,看見張雲溪才陰雲過去。他看了成王一眼,起身走到張雲溪所在的長蹋上盤腿坐下:“母親可是用了膳了?”

“早膳用了!”張雲溪握住他的手,用帕子擦擦他嘴角的潤澤:“我聽聞說是路上不好,可是吃壞了肚子?”

“倒是沒有的,隻是在堰口的時候,王兄非要去遊走市井,倒是遇到一些趣事。”林晗抿抿唇,坐在主位的成王也沒有在意他們的親近。此時主位的人沒說話,在座的大臣也不敢動聲。他們隻得小心謹慎的打量著那依偎在一起的母子二人。這新出來的親王,到底是個孩子。可那臨平少君,聽聞可不是普通女子。看她並不怎麼搭理成王,就可以看出這個女人的傲慢了。

張雲溪換了一個姿勢,盤膝而坐曲起一根腿支著手臂看著用易容化妝的方法,做成王的木承澤:“可是遇到賣身葬父?紈絝子調戲賣唱女?”她的聲音帶著不屑的冷哼。

“倒是讓你猜中了一個,臨平少君料事如神?”木承澤靠著紅木支背,同樣的姿勢他看了一下:“少君今日這身,是效仿唐冠女君?”

張雲溪端起桌子上剛剛上來的酒杯,抿了一口笑道:“王爺怕是忘了,我是不嫁的!帶冠,修褲也是一種態度不是?橫豎,我們最終的目的地,是非不少。隻是我以為會在通州才能見到王爺呢。”

“日子尚有,不急。”木承澤扯了扯嘴角,向林晗招手:“麒兒,過來。莫要纏著少君,今日設宴是給少君洗塵的。”

“兄長說的是!”林晗看著母親點點頭,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母親,可是要停留幾日?”

“這倒不曾有。”張雲溪看了一眼下麵都安靜坐臥的臣子富紳:“隻是趁著穿上補充米糧清水,上來赴約罷了。”

“這裏的一些小吃很是不錯,我讓喬內買了一些待會兒給姐姐拿過去。裏麵有一種小果子,味道很是不錯。樣子像燈籠,裏麵金黃金黃的。”林晗笑得溫潤,來的船上他跟這個麻煩皇帝沒少鬧騰。不過他知道,在討好母親這方麵,那個皇帝還是一個生手。

“金燈果,你姐姐吃了倒是好。”張雲溪點點頭。

午膳用的伐沉可貶,沒有什麼好說的。張雲溪簡單的用了烤肉和一些薄餅。周圍的官員和富紳也沒有機會接觸這個剛剛出來的林家女子,一個在遺詔中被特別提及可以嫁人的一族宗母。

午膳用後,木承澤就跟著張雲溪上了船。因為跟著內侍的關係,而且成王一直沒有娶親等消息倒是讓很多人誤以為皇家這方麵有安排,更是不敢貿然接近。

坐在張雲溪的三層船塢中,木承澤感歎女人在享受方麵的確很有能耐。看看這船塢中的裝修,包括那些在牆壁中排列的銅管。不管是取暖還是下水,都是很有一套。如果不看外麵的景色,這就是一個落地的三層小樓。

他此時靠著窗坐在烏木的桌子旁看著對麵捧著茶卸了妝,一派悠然的女子。靠子椅子手指敲著木壁:“麒兒一直認為,我對於你是有意思的。”

“你的舉動很難讓人不去誤解。”張雲溪肚子有些不舒服,每個月的那麼幾天估計快來了。她讓人煮了薑糖水,正用琉璃圓口杯子裝著當茶飲。

“小孩子!”木承澤搖搖頭:“應該是我們互相吸引……你對我有意思!”

“你比較夠資格罷了。先不說真個。”張雲溪放下杯子偏頭看著他:“你是如何讓成王同意你這樣過來的?”

“我一直都很好奇,說服他不是難事。”

“哦……”張雲溪點點頭,一副了然的看著木承澤:“那麼你的打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