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課程結束的很輕鬆,不過讓林晗意外的是夕食吃的有些早。因此支持簡單的吃了一小碗飯。之後,他隨著張雲溪坐上馬車經過城門進入一個隱蔽在樹林中的院子中。
“母親!”林晗看著張雲溪,滿臉的疑問。
張雲溪勾勾嘴角,拉著他的手走向院子的後麵,那裏有已經有一些小男孩兒和小女孩兒等在那裏,數量有三十多個的樣子。他們都紮緊了頭發,穿著粗布短掛和到膝蓋的褲子,腰帶紮緊站在平坦的用某種灰色材料鋪平的廣場上。四周站著幾個身穿黑色緊身衣,帶著鐵色麵具的人。他們背著手站在那裏,看起來類似看管或者師傅一類的。林晗對此十分驚奇。他一直都知道,母親私下在經營著什麼。但是那都是母親的嫁妝,除非母親過世前留意說全部都給自己,否則也也是要分給一部分母親母家人的。
“麒兒,剩下的時間你將跟他們一起。”張雲溪拍了拍他的肩膀:“白芷,帶少爺下去換身衣服。”張雲溪從一邊的托盤上麵拿起一根匕首長短的很有彈性的棍子,烏黑的顏色看不出是什麼材質的。她隨手的彎了彎遞給林晗:“這是武器,你要做的就是跟他們打鬥,混戰也好、臨時結盟也好。兩刻鍾,最後能夠站著的,會得到一兩銀子的賞錢。若是勝了你,能夠得到十兩。你若是輸了,就是這個板子,十下。”張雲溪另一隻手拿出一根竹板。手掌寬,很薄但是看著上麵清白的顏色,一看就知道會很疼。
林晗抿了抿唇,看著張雲溪那不容拒絕的意味點了點頭。張雲溪見他點頭,眯起眼睛笑道:“放心,這裏麵有規矩。眼睛、鼻子、後腦和胯下這些部位是不能攻擊的。他們都是在別的莊子裏選拔上來的。母親不是為難你,而是……他們中間最後優秀者,會成為你的隨侍。懂嗎?”張雲溪將手中的東西放回去,向一邊的白芷遞了個眼神走向一邊樹下的椅子走去。林晗看著母親坐在那裏喝茶,就跟著白芷過去換衣服。
林晗再次回到廣場的時候,每個孩子手中都拿著一根黑色的不知材質的原型棍子。他們年齡同他相當,可以看得出來時特意尋來的。他站在那裏,那些孩子們也看著他。本著敵不動,我不動的觀念,林晗沒有第一個先出手。而是握緊手中的武器安靜的注視著那些同樣注視大量他的人。
慢慢的孩子們開始三五成群的分開了彼此,成了小小的群落。他們互相警戒著,這種分離和合似乎是早有的默契。暫時都沒有人上前進攻,似乎隻是一種視線的試探。林晗在他們的目光中看待了警戒、躊躇和猶豫。
他想了想,向前邁了一步。
那些孩子們沒有向他所想的向後退,而是跟著向前走了一步。中間依然有一些距離,但是多少能夠看得出對方並不懼怕他這個少爺身份。想到這裏,他暗暗運作內勁然後又向前跨了一步。這一步,暗含了內勁讓地麵產生振動。雖然幅度不大,也是不錯的挑釁。
幾個為首的孩子感覺到了腳底的震動後,相互對視之間坐下決定。他們微微伏低腰身,如同安排好了一樣衝向林晗。
張雲溪坐在場外陰涼下的躺椅上,拿著茶碗用碗蓋撥弄著茶水,眼皮都沒抬一下。
巧哥兒坐在一邊的小凳子上看著場內小孩子之間的廝殺,有些擔憂:“哥兒不會有事吧!”
“我從他六歲開始就找人給他打練筋骨,藥浴好物的吃著。若是僅僅隻是一群剛剛習武的孩子都讓他狼狽躺下,那就白費心思了。”
巧哥兒看了一眼一直端著茶碗的自家奶奶,雙手托腮:“要我說,哥兒根本沒必要如此辛苦。這世道活命艱難,奶奶能給了機會如何不好?又不讓他們丟了性命,還能謀個不錯的前程。就是那些賤籍子,也是允了成年後的農身。”
“不是所有人都會感激你的!”張雲溪聽聞,笑著搖搖頭。
的確,現在世道艱難。大量的良田被世家貴戚占著,百姓就是得了良田每年的賦稅也會壓得他們苦不堪言。能夠填飽肚子,有些與餘錢娶了媳婦就不錯了。但是一旦遇到病災,那就是傾家蕩產也不為過。加上拐子、災荒等很多人家多少都會將自家的孩子賣出去。若是遇到好的,不過是為奴為仆。若是不好的,原本好好的白身也會變成等級在冊得賤籍。有些主家,甚至為了能夠套牢下人,甚至花錢賄賂父母官來給下仆的顧養身契換成賤戶奴契。
可是如此做了,就等於結下了仇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上不覺得,可是日久天長了就會出問題。比如賈家的賴家,原本是跟隨著賈家男主人出生入死從戰場上殺回來的。就因為這賤戶奴籍,就隻能是一個陪襯。難道他們心中就不怨恨?子孫就是脫了奴籍,也要三代後才能科考。原本戰火中形成的情誼,隻會因為子孫的身份差異而消磨幹淨。不然,他們如何敢謀算著賈家?不過是社會規則如此,不得不想別的方法罷了。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