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屋,甘草跟張雲溪倒了茶,看著她吃了後才笑著開口:“奶奶演的真像,虎的我都以為奶奶跟王家小姐生分了呢!”

“要是生分就好了!”張雲溪白了她一眼:“那也是個麻煩精,不過事情總算布下了局,單看這些人怎麼演了。”她今天很開心,新皇想要剪除世家大族,到底是年輕隻能先拿子弟不屑的功勳下手。可是這已經讓其他的世家大族聞到了風聲,到時候反撲的力度肯定很大。地方世家,對此多少還沒覺得。畢竟沒有入朝,但是其他的功勳就要小心一些,甚至想辦法聯合起來。她想看看,能不能在這種皇權至上的製度中,走出一條有意思的路途來。橫豎每日在家也是無聊不是?

“能怎麼演?我看,那賈家也就那麼回事。那賴嬤嬤一過來,就如同撒錢童子一樣的。我看用不了多久,就有下人們說那賈府賴嬤嬤是好人娘子了。”沒藥拿了熱手巾細細的給張雲溪的手擦拭幹淨,然後將玫瑰膏子輕輕塗上去揉搓吸收。

“這不是很好,他們恐怕還聯係了甄家。我倒要看看,那甄家敢不敢參乎這絕戶財的事情。橫豎我們家不缺錢,就缺這熱鬧。”張雲溪一點都不介意多看幾處好戲。

“說的倒也是,橫豎能夠拿走的都拿走了。曆代主母的嫁妝也早早上船了,就剩下那四分之一的財產是大姐兒的嫁妝財。”這時,一直負責照顧張雲溪的管家婆子柳大家的進門,坐在礙著張雲溪的小兀子上。甘草見她來了,連忙給她倒了杯茶:“我看著天寒,給奶奶做的玫瑰紅茶,嬤嬤跟著喝點吧!暫時可沒那個爐火給嬤嬤煮茶去。”

“行了,知道你是犯懶不願意動彈。我大人不計小人過,吃了你這茶吧!”柳嬤嬤笑著接過茶碗,裏麵湯水紅亮透徹,散發著淡淡的玫瑰花的清香。

張雲溪歪在貴妃踏上,這裏沒有杭州的熱炕,屋裏雖然點了很多炭盆子,但是還是不怎麼舒服。她琢磨著再忍上一陣子就回家了,隨即也沒改動什麼。

“東西都安頓好了?”她問的是那些家財。

“都入庫登記造冊了。我算是開了眼界了,裏麵很多物件哪怕是關隴老家的瞿家都未必能有。”

“開過元勳,多少都有當年金陵前朝的東西,不當事的。”張雲溪不以為意,那些東西最多就是個挖坑入葬或者放在庫裏沉著的。

“誰說不是呢!”柳大家的笑笑,將茶碗放在一邊的茶幾上:“光說是茶了,我是來給奶奶送信的。”她從袖籠子裏麵拿出一封厚實的信遞給張雲溪。寫信的是一個叫做林懷的人,那是林家老宅老管家的孫子。很有幾分機靈,張雲溪利用空間附贈的契約跟他簽定了主仆契約,是目前她手邊第一能幹可以信任的。

她仔細閱讀了信中的內容,掩唇笑了笑,眉目轉動:“去把這封信送給二老爺,就說讓他看完燒了即可。”

柳家的看著張雲溪笑得詭異,心下知道自家小姐怕是知道什麼不好的事情了。等著看熱鬧呢!她哎了一聲將信折疊好,裝回信封起身將茶碗裏的茶喝下一半,離開。

“這是從何而來?”林如海看了信,一邊劇烈的咳嗽一邊質問柳家的。柳家的看著他難受的不成,小聲的道:“我們家奶奶手下的,老宅管家的孫子林懷小哥兒從金陵送來了。可是有什麼不妥?奶奶隻是讓我給二爺送來,內裏如何我是不知的。”

“燒了吧!”林如海如抽去燈絲的油花兒,此時已經沒了活人色彩。他的好嶽母啊……

柳大家的不疑有他,將那封信扔進炭盆子裏燒成了灰。在林如海感歎命道的時候,張雲溪卻為那封信的內容好笑不已。

那封信裏說了三件事情:

第一件,是賈家的賈寶玉實際上並不是王夫人所出,而是甄家一位姑奶奶的孩子。那個孩子的父親不是別人,正是消聲滅跡多年的前太子的兒子,本應坐在忠義郡王位的王爺。隻是他多年前跟隨仙師求道問仙去了。

當年甄府和賈府分別有兩個孕婦,那姑奶奶的肚子是雙胞胎,甄家不知怎麼想的勾連上了賈家的老太君賈母,他們家一人一個哥兒,賈家得到的是含玉而生的。為了避免皇上驚異,才特意嚷嚷的滿街都是。這個事情,除了甄家少數人外,連王夫人這個親媽都不知道。至於她親生的那個兒子,卻是被養在金陵老家的私院裏。從不知道,自己竟然哪有如此身世,一直認為自己是哪雙生子,不得喜才放外養著得。目前正在山陰書院讀書,很是勤懇。

第二件事情,便是那甄貴太妃將賈元春泄露秦可卿身份,同時賈家預將秦可卿毒害以示對新皇的忠誠這件事情告訴了甄家。可這世界沒有不透風的牆,既然甄貴太妃知道了,那麼就等於宮中很多人都知道。相等的,就是世家大族隻要是在朝的幾乎都知道了。

第三件事情,他的嶽母早早寫信給甄家,表示如果甄家願意幫助他們得到林家祖產,那麼願意給出一半作為報酬。這是何等的豐厚啊!他的好嶽母早早就開始算計他的家財了,想想妻子一次次懷孕卻總是落胎,想想那個不明所以夭折的兒子。他的內心一片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