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軍手裏握著長劍,衝進臥房時還沒能來得及將目光落到房裏,便聽到“噗哧”一聲響起。
他在第一時間順著聲音望見了那噴灑到牆上的血跡,暗紅色的還帶著肉膜和凹凸的血塊。
向地上看去,一條約莫兩米長的大蛇,周身五彩斑斕,長長的蛇信子猩紅,蛇頭與蛇身已經分離,中間橫著輕雲劍,這蛇足有成年人的手腕粗,還不斷地在噴湧著渾濁血漿,蛇尾似乎還在掙紮著,但是蛇頭已經沒有了動靜,宣告了它的死亡。
“啊…唔唔…”兮若在樓棲遲懷裏不安的驚叫,瘋狂地踢踹著被子,因為眼睛已被樓王的大手捂住,也因為驚恐使她不停地掙紮。
她不敢想像,自己初到回雪山莊的第一夜,精心布置的臥房裏竟然會有蛇!
她也不敢回想剛才看到的那五彩的軟體動物吐著鮮紅的蛇信,目光陰冷幽暗,匍匐著身軀,從屋頂的門窗處彎彎曲曲地向自己爬過來。
而就在她驚聲尖叫的一刹那,眼睛忽然被突兀出現的男人捂住。
她不知道那一秒發生了什麼,隻聽到血淋淋的肉被暫斷的聲音,感覺到樓棲遲的身體傾刻間的用力…
她就算平時膽子再大,說她恃著身份眼高於頂也好,也有一怕,那就是蛇——冰冷的軟體動物。
“好了,什麼都沒有,你剛才什麼都沒看到,隻是一個夢,一個噩夢而已。”
他還是來晚了一步。
樓王沉著俊臉,冷靜地對懷裏的兮若低哄,然後轉身靜靜地對著右軍遞了遞眼色。
右軍立即意會地點頭,沒有出聲,蹲下身默默的拾起了躺在地上已經完全沒有掙紮的蛇身,暗紅的汙血瞬間將他隔離的潔白布料染紅。
接著他利落拔下自己手上長劍的劍鞘,劍芒一閃插入蛇頭,起身將大蛇的屍首帶了出去。
而兮若怎能相信勝智的話,要說樓棲遲這種人是決計不會編謊話哄女人這倒是真的,哪個女人會相信是夢啊?
或許樓棲遲隻是有意地告訴兮若,忘了這件事,忘了你剛才看到的。
這個時候的兮若全身都有些微微的顫抖,甚至都沒有精力去想為什麼這個時候樓棲遲會出現在她的房裏,也沒有力氣去推測為什麼右軍會出現在她的門外。
慢慢拿掉樓王捂在自己眼上的手,卻是不敢去看剛剛蛇存在的方向,也不敢往別處多瞄一眼。
隻是將頭蹭到他懷裏,小手抱住他的勁腰,似乎還有些發抖,薄薄的中衣已經被細細的汗給打濕了。
“我最怕蛇了”她輕輕地呢喃,仿佛他是她這輩子抓住的唯一的救生木。
而她的動作卻使他有一秒的微頓,轉而將她圈得緊了起來,溫熱的吻落在她有些淩亂的額間。
“我知道了,以後你再也看不見了。”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著她的纖弱的後背,感覺到兩個人相擁的溫暖,和糾纏在一起,很安暖不帶一絲情緒欲|望的呼吸。
兮若知道他是樓棲遲,也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可她承認,她就是貪戀了,不想放開這片刻的溫暖。
可是這蛇究竟是怎麼進來的?
半個時辰不到,房間裏的地上的和牆上的蛇血已經被人清理得幹幹淨淨,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不過,此刻房間裏又多了很多人,樓棲遲的手下將軍府的人迎春右軍和之前前來收拾房間的丫鬟。
“說吧,今天晚上,是你們其中的哪一個偷偷將蛇帶進公主的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