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夏至一聽到“夏哥”這兩個字，心裏突然忐忑起來，接著連忙衝著羅嘯春敷衍地笑笑。
“哦，對了，今天我不能跟你喝酒啊。我這開車來的。”羅嘯春說道，“前一陣子跟二叔沒少喝。二叔這幾年酒量見長啊？我記得我高中的時候，他還滴酒不沾的，煙倒是不少抽。現在可好，煙不離手不說，一頓酒一人就能喝一瓶多白的，在國外我遇到的那幫夜店玩咖們都沒這酒量。夏至，你得好好勸勸二叔了，這歲數的男人那麼喝酒多傷身體啊。”
“是，是。我昨天聽他說了，說總找你喝酒來著。我跟他說了，不讓他總找你了。他一天天的，廠子裏基本上沒啥事，他這相當於提前退休了，我跟他說了，可不能這麼幹，嘯春人家這兩天沒啥事兒，過兩天還得正經上班呢！”羅嘯春說完，笑了笑。
“嗬嗬，喝兩口其實也沒啥。反正喝多了，我就在你屋湊合一宿。”羅嘯春輕描淡寫地說道。
“……哥，你住我屋了？”
“廢話？不住你屋我住哪啊？每次我找你我都是開車去的，喝一頓酒別說開車了，我連走路都費勁兒了，不睡你屋睡哪？”羅嘯春說道。
“那……你沒瞎翻我東西吧？”羅夏至突然嚴肅了起來。
羅嘯春美好眼色地看了看夏至，說道：“嗬嗬，你把你大表哥當成什麼人了？再說了，我每次都被二叔灌得跟快沒氣兒的泥鰍雨似的，我就是想翻我也得有那個力氣。”
羅夏至聽畢，長舒了一口氣。
羅嘯春想了想，把氣沉了下來，說道：“說說吧，說說你這四年的發家史。大學沒畢業，能在四年之間在盛興、喜都、鯤城三個地方每月收入一下子就能賺個一兩萬也是個奇跡。跟我說說吧。”
羅夏至聽完，把頭別了過來看著羅嘯春，一語不發。
羅嘯春依舊再開著車，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怎麼，跟我這還瞞著？要不我替你說？記得以前咱倆一起上一個初中時候，教務處那個姓安的主任麼？就那個你初一剛開學沒多長時間、跟人打架，他去拉架結果被你一木棍打後腦勺上那個？我那天回學校看老師還遇到他來著，現在他升總務副校長了，但是還是跟學生麵前還是那個樣。他還認識我，並且還記得你當初那一悶棍來著。並且他還跟我提了一個人。”
“誰。”羅夏至問道。
“孟鑫榮。應該是你的老板孟總吧。”羅嘯春轉頭看了一眼羅夏至。
“他跟你提孟總幹什麼？”羅夏至說道。
“嗬嗬，安主任是從保衛幹事做起來的，後來一點點成了教務主任、德育主任。但他當年做保衛幹事之前，也在社會上混過一段時間，當然也就認識點各行各業的人。他就是念舊，不經意就說了一嘴，也不是想找你幫什麼忙，你說你緊張什麼呢？”
羅夏至別過頭去，看著車窗外。
“其他的，安主任也沒跟我說什麼，但是孟鑫榮這個名字，我就聽著耳熟。後來，我閑著也是閑著，這半個月每一次出去吃飯的時候，我就找上了歲數的人聊聊。多少以前的朋友同學我也見了不少，一見他們，我就跟他們打聽。別說，後來我還真問著了！
羅夏至一聽，徹底不說話了，隻是靜靜地聽著羅嘯春說著：
“孟鑫榮孟總，現在是榮晨集團的老總，但之前可是盛興的著名人物啊。據說80年代末，孟鑫榮就是盛興有一號的，在社會人裏麵的地位真是一時無兩；90年代中旬，他們一夥跟後來陸海天一幫人產生了火拚，沒辦法了孟鑫榮跟著周圍幾個兄弟被打出了盛興，不得已去了鯤城；之後孟鑫榮在鯤城做起了正行生意，從木材、建材生產批發和銷售，到貨運和其他電器代理，都有涉獵，在鯤城真正弄得財大氣粗。新世紀之初，孟鑫榮一夥人重返盛興，當年可是掀起了盛興江湖的腥風血雨，跟在盛興一手遮天的陸海天又拚了起來。這次，再加上當時的反貪行動，徹底把陸海天團夥搞垮，而孟鑫榮可是在盛興站穩了腳跟，然後近兩年，孟氏把一部分生意交給了一個叫羅夏至的青年，讓這個青年在盛興成了新一代傑出混子的典型人物。”說完，羅嘯春看了看夏至，說道：“怎麼樣，夏哥，接下來你是自己說呢？還是我替你接著說？”
羅夏至把手捂在嘴上，用牙齒輕咬著自己的食指，想了想，說道：“跟你說可以。大哥，你能保證不跟我家裏人提這事兒麼？尤其別跟我家老頭子說？”
“嗬嗬，十年了。咱哥倆也十年沒見了。但是我能告訴你，你哥我一點都沒變，小時候你闖的那些禍，無論闖得多大鬧得多厲害，隻要是你自己能擺平的，或者我能幫著你擺平的，我從來都沒跟別人說過，現在我能清楚的告訴你，還是一樣。”羅嘯春說道。
“那好……我是在幫榮哥做事。”羅夏至清了清嗓子，“說白了，我就是在混社會。”
羅嘯春聽到這兒，猛地踩了一腳刹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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