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玫瑰(2 / 3)

白瓷瓶子收收放放,左塞又藏。到了9月照樣擺在窗戶邊上。別說冬獅郎,她自己都覺得折騰。索性不再勉強自己,就隨著心意,遠遠追隨,夢裏回憶,黯然神傷,她都受得且甘之如飴。年紀漸長,她明白這份過往和對某人的思念早就融進骨血,無法割舍。就算不能回到從前,至少那人還在身邊,要找到他最大也不出屍魂界。路上遇見,聽人談起,總會有他的消息。

而她卻從未想過,假若有天對麵的銀發男子化為靈子,徹底消失,留給她大片大片的空白。那時又該如何?她從未動過類似的念頭,而他早就考慮過各種可能。那段過往就像個深潭,他用盡全力推她上岸,想護她周全。而她卻執著的擁著他,固執地不願放手。寧願一起溺死在記憶裏。

那個充斥陰謀味道的深秋到來前,三番隊長罕有地拜訪了酒館大叔的家。

“都在那裏嗎?”銀發男子一指放在書架最上邊的整理箱。

酒館老板抬頭順著他所指的方向一瞥,隨口道:“恩。你要看?”

提問的人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坐下,整個人陷在寬大的藏藍色沙發裏。

“不。”他簡略地回複。

大叔仰麵歎息:“人家尾隨了你們兩個一百多年,拍的錄像足足裝了一大箱。你一眼都不看,還不讓我給亂菊那丫頭看。真是枉費了人家的一片心。浪費啊浪費!”

銀發男子笑起來:“大叔,你從外表到聲音都不是治愈係的,‘人家’這個詞太不適合你了。”

“哼!”酒館老板靠在書架旁頗不服氣:“說吧!你小子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夏末傍晚的日光透過格子窗,在地板上織出溫暖的橙色花紋。

他袖手,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大叔,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市丸銀的請求很簡短,但日頭沉的更快。還沒待他說完,屋裏頃刻間就沒了光,好似被用力擲入幽暗深海。

“你真會給我出難題啊.市丸!”酒館老板撫額歎息:“這些錄影帶本來打算送給你和那丫頭當禮物的。現在你又讓我把它們毀掉。”

他曾經對市丸說過:凡事都有開始和結束,關於藍染這家夥的事也會如此。等一切都擺平以後你去跟亂菊道個歉,然後就好好在一起吧!到時候我就把錄影帶送給你們。

“唉?大叔真小氣呐!就送幾盤錄影帶啊!禮金什麼的都沒有嗎?”

“臭小子,你當結婚啊?!”

“嗬。”

明明是用著玩笑的口吻和語氣,可在酒館老板聽來總覺得心中一陣陣地發涼。

“你能不能回來我才不擔心。可真的一點東西都不留給那丫頭嗎?”

“恩!”銀發男子毫不猶疑地點頭,神色愈發鄭重,“如果不能回來拜托您一定要這麼做。”酒館老板無奈地點了頭:“你這混球,欠我酒錢不算,還讓我這麼為難。”

三番隊長笑得釋然,依稀還有些年少時的孩子氣,仿佛在說:萬事拜托!

離開前,酒館老板最後叮囑了他一句:“最少跟那丫頭說聲對不起!”

“恩,我知道。”銀發男子淺聲回應,反手帶上房門。

後來,命運和陰謀如同緊緊咬合的齒輪,一刻不停地走向終結。

雙極之上,她握住他的手腕,灰貓的刀鋒抵住他的脖頸。手掌炙熱,刀刃冰冷。他原想用戲謔腔調將她再次推遠。剛想開口,反膜已經瞬間降下將他們隔開。銀發男子隻覺得手腕處那溫熱的感覺刹那間變得冰冷。

他終於張口,險些難以發出聲音,因為這百年來的時光讓他的言不由衷都成了慣性。他說了實話,雖然還是用著那輕佻玩世的語氣。

說不清誰更瘋狂。是藍染還是他?

在現世流浪的假麵軍團,如同白色沙漠無邊無際的虛圈,死寂有若陵墓的虛夜宮,圍繞在身邊的十刃,所有這些都被藍染當作承載野心的容器,讓他在成為“神”的道路上所向披靡,阻擋他的人和事全都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