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渡宇沉吟半晌,道:“你記得高布找到的玄武石板上的銘嗎?”
尊柏申念道:“永恒的神殿,為永恒的神物而重新豎立在大地之上,神揀選的仆人,為等待永恒的降臨,千百世地付出尊貴的耐心。”
淩渡宇道:“這幾句話內容令人費解,但字麵的意思卻非常清楚明白。”
尊柏申同意道:“這說明了蘇美爾人為了某一樣他們稱為『永恒的神物』的東西,建造了一座神殿,『神揀選的仆人』應是指他們自己,而他們將世世代代地等候『永恒』的降臨上
淩渡宇道:“我想『永恒的神物』或『永恒』,都是指一樣奇怪的東西,這東西他們曾經得到過,但後來又失去了,隻留下一座空空如也的神殿,隻不知我們腳下是否是這座神殿上
尊柏申道:“既是如此,那隻是蘇美爾人的東西,和阿特蘭提斯有何牽連?”
淩渡宇虎目閃著奇異的光芒,道:“我有一個大膽的假設,譬如說蘇美爾人其實是阿特蘭提斯族的後代,在阿特蘭提斯毀滅約五、千年間,他們散居到歐亞各地去,但有關母明的記憶,仍然由口口相傳深植在他們的記憶裏,驅使他們不斷找尋阿特蘭提斯。
“而他們印象最深刻的,是當時供奉在阿特蘭提斯一座神殿裏的『永恒的神物』,在公元前四千多年前,他們終於在這大沙海的地底下找到了神殿,但神殿內已空空如也,於是他們建造了一道石階,通往神殿去,又在上麵建城而居,後來城市因某些原因毀滅了,這道通往地底的石階也被遺忘,但這件事被記載在玄武石板上,最後落到高布手上。”
尊柏申盯著淩渡宇,好一會才歎道:“為甚麽你的話總是那樣地有說服力,要知道開始時我對你並沒有多大好感。”
淩渡宇笑道:“彼此彼此。”
尊柏申臉上滿是笑意,假設石階真的是通往一座阿特蘭提斯的神殿,那有關這失落的明千古之謎便可迎刃而解。他自己也將成為曆史。
尊柏申道:“你怎知馬客臨有問題?難道隻靠他戴著手套這一點?”
淩渡宇道:“從一開始我就懷疑國際考古學會有內鬼,否則如何會知道高布要發表有關阿特蘭提斯的消息,加上奇連慘案一事,也是因奇連要求將有關阿特蘭提斯的資料在學會的年報發表,才會遇害,試問還不是和國際考古學會的人有關嗎?”
尊柏道:“不要再談這些問題了,讓我敬你一杯,預祝明天農運愉快。”
淩渡宇看著他舉起的清水,笑道:“那並不是一杯酒。”
尊柏正容道:“在沙漠裏水比酒更珍貴,這些水都是由埃及空軍一箱一箱地運來,工程龐大之極。”
淩渡宇和他舉杯一碰,一飲而盡,清涼的水流進喉嚨裏,不知怎地,他感到有點苦澀的味道,可能是儲在塑膠箱內的問題。
兩人離開飯堂,往西翼的宿舍走去。
走廊遇到的工作人員,都興奮地向他們打招呼,每個人都在熱切等待風沙的平息,明天的來臨。
來到兩人居住的房門前,尊柏申搖晃了一下,一手扶著牆壁。
淩渡宇吃了一,扶著他道:“怎麽了?”
尊柏申站直了身,道:“沒甚麽,年紀大了,在烈日下工作,分外使人勞累,現在我隻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上一免,再睜眼時便是明天。”
淩渡宇將他扶上了床,不一會尊柏申發出濃重的鼻鼾聲,熟睡知死。
這是間雙人房,除了兩張床一個衣櫃外,還有一張台和椅,在此等沙漠偏遠地方,這算不錯的了,高布著實花了一番心血在這裹。
可惜高布和飄雲都先後犧牲了性命。逆流究竟是些甚麽人?他們為何千方百計阻止別人發掘阿特蘭提斯的遺跡?
飄雲說他們人數不超過五十人,這批沒有生命線的人,是否都像馬客臨那樣以不同的掩飾身分,潛伏在這封他們來說屬於過去的時代裏?
永恒的神物又是甚麽東西?
逆流的人會不會輕易罷手?
想到這裏,一陣倦意湧上心頭,忍不住打了個嗬欠。
淩渡宇心想,也應是睡覺的時候了。
另一個念頭卻使他大吃一驚,一股寒意衝上心頭。
究竟發生了甚麽事?以他的精神修養,每天禪坐兩小時便已足夠,怎會感到睡意?
外麵靜悄悄的。
他甚至聽不到有人走過的聲音。
淩渡宇撲到床前,猛搖尊柏申道:“爵士!爵士!”
對方一點反應也沒有。
淩渡宇撲出門外,人目的情景使他嚇了一跳。
走廊上東歪西倒地睡滿了人。
是有人在水內下了使人昏睡的藥物,幸好他有對藥物抗拒的力量,使他幸免於難,逆流的人果然神通廣大。
他從睡滿了人的走廊,來到睡滿了人的飯堂,連埃及派來的特種部隊也全昏睡了過去。
偌大的營地隻剩下他一個人走動著。
他已沒有時間研究對方如何下藥,目前唯一方法就是發出電訊求救。
電訊室在營地廣場外的另一間建物內,要到達那裏,必須離開他現在身處的主建物群,穿過廣場,才可到那裏去。
事不宜遲,他向正門奔去,外麵就是廣場。
還未到門外,“軋軋”直升機旋轉動的聲音,迅速由遠而近。
淩渡宇叫聲不好,改變了往電訊室的念頭,憑記憶在建物內左轉右轉,不一會來到通向天台的石階,走了上去。
直升機的響聲已充斥在廣場的上空,幾道強烈的光柱四處掃射,找尋還未昏迷的人,情況一時緊張萬分,給人大禍臨頭的感覺。
淩渡宇躲在天台門後,這個角度剛好看到設在天台監視四力的崗哨,重機槍依然威武地君臨著遼潤的沙漠,但可惜運用它們的人卻昏迷過去。
他看不到直升機,但卻看到由直升機投射下來的強光數度掠過崗哨,顯見對方非常小心。
風沙停了下來,天上星羅棋布,密麻麻地嵌在黑漆漆的夜空裏,就像從來沒有刮過風沙的樣。
數架直升機先後緩緩降下。
淩渡宇閃了出去,先來到崗哨裏,揀了一挺重型的機槍,取了幾條裝滿彈的彈帶,由肩膊纏至腰下,又取了四個手榴彈、一把手槍插在腰間,全麵武裝起來。
便場上停著四架直升機,全副武裝的大漢迅速從直升機上躍下,行動迅快有力,每一個跳下來的人,都疾奔往營地不同的角落,顯示出他們是訓練有素的人。
敵人的數目在叁十至四十間。
飄雲說得沒錯,逆流的人不出五十之數。
其一人以一種前所未聽的奇怪語言在指揮著,淩渡宇雖聽不懂,但看那些人的行動,當是在搜查是否還有清醒的人,對這群凶手來說,絕對不會猶豫動用手上的家夥。
但卻認不出馬客臨來。
淩渡宇心一動,退出天台,向下奔去。
幾乎一轉彎,人影一閃,一名逆流的武裝大漢恰好奔上來。
淩渡宇槍柄一揮,那人連哼叫的時間也沒有,便昏倒一旁,淩渡宇將他拉到一角,讓他仆轉了身,取走了他的武器,使他看來就像其他昏迷的人那樣。
淩渡宇閃入建物內,機警地避過幾名巡查的逆流人,從一道側門偷進了廣場內。
淩渡宇趁他們一個不注意,閃到靠近直升機停泊處旁的陰暗角落去。
假設現在驀然發難,他有信心可以消滅最少叁分之一的敵人,但餘下的叁分之二,已夠對付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