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小節
經過三十天不停歇的星際旅行,在一個個空間跳躍窗間穿梭,格羅德終於抵達了地球。在他身邊的還有一名名叫卡赫的年輕人,他是墨赫的長子,也是唯一的隨行人員。
至於佐夫的手下,在順利完成穿越同盟軍封鎖線任務後就告辭離去,再往前對於這些留有案底的海盜來說等於自尋死路。
當星際航空船降落在北美肯尼迪航天港,格羅德徐徐走出船艙,熟悉而陌生的故土頓時令他感慨萬千。
在參軍後他除了三年一次的休假,幾乎沒有機會再回到這裏,最近一次回地球還是兩年多以前的事情。相比阿基米德星域的荒涼,要塞的枯燥,這兒無疑是人類的天堂。
在聯盟250億的人口中,迄今還有50億居住在地球,如果不是聯盟當局大力推行移民政策和外來人口管製,也許這個數字還可以上漲一倍。每一個聯盟人都有一種故土情節,在他們心中無論已經離開地球多少年,這兒永遠是故土。即便不能葉落歸根,也都期望在有生之年有機會踏上這片土地。
相比這些人,格羅德幸運許多,他的童年和少年都在這裏度過,鬱豐元帥給予了他最好的照顧和教育。對於這個嚴厲古板的老人,格羅德心中永遠充滿感激和尊敬。
他知道自己給予鬱豐元帥的回報永遠也抵償不了所受的恩惠,唯一的辦法就是盡自己的所有力量照料、幫助鬱鑒——鬱豐元帥唯一的子女。在懂事的時候,這已經成為他畢生的使命和責任,至今也沒有絲毫的動搖。
由於聯盟總部設在紐約市,而聯盟中的顯貴名流也大多聚集在那兒,所以格羅德與卡赫立刻搭乘飛機趕赴紐約。在抵達後,兩個人分頭行動,格羅德首先去探望退休在家的鬱豐元帥,而卡赫則負責和四大家族之一的司馬家族接頭。
兩個小時以後,格羅德來到鬱豐元帥在紐約郊外的一個小農場,遠遠看見鬱豐元帥在他的花圃中修剪枝葉。
幾年沒有見麵,鬱豐元帥老了不少,但矍鑠的精神,挺拔的身軀和淩厲的眼神依然可以讓人依稀記起他當年的崢嶸。
“叔叔!”格羅德叫道。
雖然鬱豐元帥是格羅德童年的監護人,但是他從來沒有要求格羅德改口叫自己“父親”,反而一直要格羅德記住自己的父親是一位勇敢正直的聯盟軍人。
鬱豐元帥一怔,轉頭看見了格羅德,他的嘴角泛起一絲微笑:“格羅德,你怎麼會在這裏?”
格羅德來到鬱豐身邊,伸手敬禮說:“我是按照鬱鑒的指令從遠東回來,希望能夠覲見軍事委員會的首腦。”
“鬱鑒?”鬱豐元帥拿著花剪的手一震,但是很快他克製了自己的情緒:“他還活著?他在哪裏?”
格羅德知道鬱豐和鬱鑒的性格完全一脈相承,同樣的冷靜和寡言,但是那種基於天性的父愛卻遠比表麵上的冷漠強烈千萬倍。
“他和他的十九艦隊目前正堅守麥哲倫要塞,我這次回來就是要把阿基米德的真實情況報告軍事委員會,懇請他們收複失地。”
鬱豐放下花剪,拉住格羅德的手說:“走,我們進屋談。”
回到鬱豐的書房,格羅德花了一個多小時把阿基米德星域的情況向鬱豐元帥做了彙報,老人聽完後徐徐道:“由於同盟方麵的消息封鎖,我們還不知道麥哲倫要塞的狀況,雖然私下有傳言說麥哲倫被我們的人占領,但是畢竟沒有可靠情報的證實。說到底,是我們在遠東的情報係統出了問題,遠東情報局的一名高級將領兩個月前向同盟投誠,導致阿基米德、蘇格拉底星域的地下情報組織損失慘重,幾乎陷入癱瘓。”
格羅德問道:“目前聯盟高層對同盟方麵是什麼反應和打算呢?”
鬱豐元帥回答說:“無論在議會還是軍事委員會,都存在爭論。主要問題還是在西線,伯蕭元帥已經調用了25個集團軍,目前聯盟已經沒有更多兵力,除非征召預備役。所以不少人都讚成暫時放棄阿基米德,等西線戰事結束以後再回頭對付同盟。”
“這樣一折騰,也許三五年也收複不了阿基米德了。”格羅德擔憂的說:“其實同盟投入的兵力也不過12個集團軍,而遠東軍區本身配備的兵力就有8個集團軍,加上最近增援的三個,完全可以和同盟軍對抗。可惜,馬裏寧將軍一開始就決策錯誤,他分散兵力企圖堅守所有地區,卻被同盟各個擊破,等發現問題集中兵力卻又保守過頭,被馮道爾靈活機動的戰術打的落花流水,無法尋找同盟軍主力決戰。如今,對方五個集團軍增援部隊也進入蘇格拉底星域,局勢的確不容樂觀。”
“但是你們的存在卻是一個好消息,”鬱豐元帥說道:“我會約澤拉索元帥見麵,也許他願意聽取你們的意見。”
這時,格羅德的手機響了,這是在肯尼迪航天港才購買的,號碼隻有卡赫知道。
接通後,果然是卡赫的聲音:“格羅德,我已經聯絡好了,今晚九點,在司馬家族的‘橡樹圓’別墅,老頭子會接見你和我。”
格羅德精神一振,看來事情的開始還是頗為順利。
第02小節
在地球聯盟,所有人都知道真正掌握權力的並不是號稱“代表250億聯盟公民真正意誌”的議會,而是隱藏在背後的四大家族。
議會中80%的議員都和他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而聯盟60%以上的財富也都控製在他們的手裏。
四大家族中勢力最大的無疑是司馬家族,連續三任的議長都是出自這個家族門下。家族的最高統治者司馬浮雲年過七十,卻擁有鐵碗般的控製力。雖然他極少在公眾場合露麵,但聯盟每一個重大決策都必須經過他點頭才能順利實施。
在“橡樹園”別墅的一間書房中,格羅德和卡赫終於見到了這位富有傳奇色彩的老人。
司馬浮雲的相貌和打扮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差異,身上的衣著連一個小公務員也買的起。在人群裏,也許根本就不能發覺他的與眾不同。可是,一旦近距離接觸,人們很快就可以感受到他的非凡魅力。
“你們一路辛苦了,”司馬浮雲親切的和兩人握手,態度就象和自己的兒女談心:“身體沒有什麼不適吧?”
“我們都很好,司馬叔叔。”卡赫回答說,他繼承了父親許多的優良品質,沉穩內斂,卻總充滿笑容。
“你是墨赫的長子吧?”司馬浮雲招呼兩人坐下說:“我有很多年沒見到他了,上次好象還是我過六十歲生日的時候。現在大家都老了,跑不動啦。他還好嗎?”
“煩您掛心,家父一切都好,”卡赫有禮貌的回答說:“他交代我一定要第一個拜訪您,向您問候。”
“都是老朋友啦,”司馬浮雲嗬嗬笑道,讓人感覺他是如此和藹的一個老人,但沒人敢忘記他可以在微笑的時候把麵前的人送進地獄。
“格羅德,你的養父是鬱豐元帥吧?”司馬浮雲沒有冷落格羅德,親切的問道。
“是的,先生。”
“你也可以象卡赫一樣叫我叔叔,”司馬浮雲說:“鬱豐元帥是我少數欣賞的軍方將領,可惜人過於梗直,受到不少排擠,過早的退休對於他和聯盟都是一種遺憾和損失啊。”
“謝謝您對鬱豐叔叔的評價,我一定會轉達給他。”格羅德說。
“你們的來意我已經知道,”司馬浮雲徐徐說道:“我想問你們,憑什麼要讓戰爭繼續?是為了拯救要塞的九十萬人?還是為了我們在遠東的那些經濟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