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小節
公元3610年11月對於每個生活在麥哲倫要塞裏的人來說都是驚心動魄的三十天。幾十年後這些當事人在生命彌留的時候依然忘不了那段歲月,在即將逝去的生命裏依然回蕩那年的火光與硝煙。
然而,當時的人們在麵對同盟軍強大的攻勢時,很少有人會想到日後如何向自己的子孫誇耀,這個時候他們唯一的念頭就是如何生存下去。
在鬱鑒率領艦隊安全返回的十一個小時後,鐵爾基中將統帥的第一集團軍5000艘戰艦也到達了要塞外圍。如果鬱鑒的行動稍許緩慢一些,也許那支三十萬人的艦隊將永遠回不了麥哲倫。
震懾於要塞的火力,第一集團軍的艦隊隻是在要塞射程外圍遠遠遊弋,有時候發動一些小規模的騷擾以試探要塞的火力和反應。
對此,鬱鑒根本不放在心上,他眼下留意的是來自另一麵同盟軍即將開到的五個集團軍的強大威脅。
每次喝著莎拉泡的咖啡,他卻總忍不住懷念妮蘭少校炮製的味道,也許是喝慣的緣故,盡管莎拉的手藝也算出色,但是鬱鑒總覺得還是在香濃的咖啡中缺少些什麼。
回來以後他曾經讓瓦普少校去醫院探望過一次,得到的消息還是令人欣慰的:妮蘭少校恢複良好,已經可以進行一些簡單的肢體活動,不過要想出院還需要一段時間。
有一件小事也許是瓦普少校的忽略,沒有向鬱鑒彙報。當躺在病床上的妮蘭看見瓦普帶來的鮮花時,曾輕聲問道:“是玫瑰花,將軍要你送來的嗎?”
瓦普將花插入桌上的花瓶,回答說:“是底諾中校送的,他說希望不要誤會他純潔的動機,他隻是希望你能早日恢複健康,可從來沒有敢對妮蘭少校圖謀不軌。”
妮蘭淡淡的微笑一下,說:“這個無聊的家夥。”
“其實將軍也很掛念你的傷勢,他總是嫌莎拉做事不夠麻利。我想他也一定希望你能早一天回去報到,”瓦普少校說道:“其實我們大家也都是這樣的想法。”
妮蘭看上去心情很好,露出一絲微笑說:“我在冷起臉教訓你的時候你也會這麼想?”
瓦普看了妮蘭一眼,心中有些奇怪她今天居然笑了這麼多回,甚至和自己開玩笑,於是回答說:“雖然你對人很少有笑容,但是我們都知道你是一個很好的人,而且你訓斥我也是因為我犯錯。我覺得自己這些天長大了不少。”
“這樣的說話還是顯得幼稚啊,”妮蘭心中想,問道:“這些天將軍很少訓斥你吧?”
瓦普認真的點點頭,回答說:“將軍對我的訓斥越來越少了,總有一天我也能象妮蘭少校那樣令他滿意。”
這時,護士走進來給妮蘭少校測試體溫,瓦普起身告辭結束了這段談話。
對於瓦普來說,他對鬱鑒的仰慕已經接近了迷信的地步,在追隨鬱鑒的這段日子裏,他親眼看見諸如林德羅特、蘭德西、博日列這些十九艦隊中最為桀驁的人物在麵對鬱鑒時也不免收斂,甚至會產生緊張。
在鬱鑒身上似乎有一種特殊的氣質,他習慣於沉默,於是誰也不知道他在和你說話的時候心裏在想什麼?那種不怒自威的表情遠比色厲內荏的咆哮更加能夠馴服林德羅特他們。
“這個家夥在我麵前一站,我連笑都笑不出了,”從來不知道穩重收斂是怎麼一回事的底諾中校曾私下對瓦普說:“但是如果失去了這個家夥,也許現在我們已經沒有人能夠笑了。所以,盡管不討人喜歡,但他的存在對大家還是有好處的。”
“也許林德羅特將軍他們也是這麼想的吧?”瓦普聽了底諾的評價後心想:“我也是一樣啊,雖然有些害怕將軍,可是隻要覺得他就站在我的前麵,那麼所有的危險和困難就不必擔心和害怕了。”
這一點,在鬱鑒成為十九艦隊司令的三個月後已經成為十九艦隊的共識。
第02小節
要塞C號閘門控製台,透過“了望者—11型”電子了望鏡,同盟軍一列列的戰艦出現在空間跳躍窗,然後徐徐進入“挪亞通道”。為了避免受到要塞炮火的密集打擊,同盟軍的戰艦有意將陣形拉開,延長了戰艦彼此間的間隔。
挪亞通道緊連阿基米德空間跳躍窗,是同盟軍進入阿基米德星域的唯一途徑,但是這條通道的前半段完全暴露在了要塞的火力下。
在麥哲倫要塞的另一麵,沉寂一天的第一集團軍也蠢蠢欲動,在要塞射程之外緩緩向空間跳躍窗方向移動,顯然是準備接應從同盟增援的五個集團軍。
“要開火嗎,將軍?”林德羅特準將向鬱鑒請示說。
鬱鑒注視著已經進入阿基米德星域的大約1000艘戰艦,回答說:“再等一等。”
蘭德西準將說道:“將軍,您認為他們隻是尋求通過還是準備進攻我們?”
“對我來說無所謂,”鬱鑒冷冷說:“既然來了,就不可能輕易放他們走。”
十分鍾後,進入阿基米德星域的戰艦增加到近2000艘,最初進入的戰艦已經到達通道中段,而同盟軍第一集團軍的艦隊也出現在C號閘門的射程外圍。
“用‘毒刺——3’遠程戰炮對準空間跳躍窗實施轟擊,封鎖跳躍窗;至於進入通道的敵艦用‘波塞冬——166’主戰炮進行攻擊。”鬱鑒下達了作戰命令。
林德羅特精神一振,大聲命令部下說:“聽見沒有,給我好好招待他們!”
隨著第一道炮火從要塞發出,耀眼的光芒瞬間照亮了黑色的阿基米德星空,麥哲倫要塞強大的火力在沉默了十五年後終於第一次出現在戰爭史中。它的登場也預示著麥哲倫要塞守衛戰的帷幕被揭開。
“轟——”
“轟——”
同盟軍的戰艦不斷被擊中,爆發出亮麗的火光,相比於剛才的死寂,現在宛如奏響華麗的篇章。
在空間跳躍口,同盟軍戰艦首先遭遇到“毒刺——3”遠程戰炮的封鎖,“毒刺——3”是目前聯盟中射程最遠的戰炮,它的威力雖然比不上波塞冬係列主戰炮,但是要塞在C號閘門配備的數千門“毒刺——3”萬炮齊發,所造成的破壞力足以讓同盟軍艦隊蒙受慘重損失。
在五分鍾內,十幾艘同盟軍的驅逐艦失去作戰能力,而噸位更小的炮艦甚至被“毒刺——3”的炮火碾成碎片。
在挪亞通道中,同盟軍遭遇的打擊更加強烈,“波塞冬——166”主戰炮的威力得到了淋漓盡致的發揮,即便是巡洋艦隻要被擊中船體要害也將造成一場噩夢。
同盟軍當然不會保持沉默,在要塞開火的同時,進入阿基米德星域的戰艦也開始還擊。
另一麵,鐵爾基中將的5000艘戰艦逼近要塞,從C號閘門側翼發動攻擊,數千架星際戰鬥機從航空母艦中起飛,象蝗蟲一樣撲向麥哲倫要塞。
此刻要塞的能量保護層徐徐開啟,黃色的光芒覆蓋在黑色的要塞外壁上,就如同一層保護膜。同盟軍的炮火雨點一樣轟擊在能量層上,濺起一串串火花,仿佛是星空中綻放的美麗煙火。
“‘戰戟——2’,對星際戰鬥機進行密度攻擊。”鬱鑒望著依靠靈活機體不斷趨避要塞炮火的同盟軍戰鬥機布達命令說。
十秒鍾後,“戰戟——2”近體炮的光芒劃破星空,它是聯盟在三十年前研發的一種中近距離作戰光炮,雖然射程有限,火力當量也不如主戰炮,但是炮火輻射範圍極廣,最適合對付善於趨避重炮轟擊的小型戰艦和星際戰鬥機。
在“戰戟——2”的掃射下,無數戰鬥機灰飛湮滅化作塵埃,但是依舊有不少躲避開了炮火攻擊,逼近到要塞上空,近距離投射出中程導彈。
相比外圍戰艦的炮火還擊,這些導彈的精準度無疑高出許多,它們大多準確落在凸露在要塞要塞外圍的戰炮和防禦設施上,炸開一團團火花。
不過由於要塞張開的保護層,這些攻擊暫時還不能毀損要塞表麵,但如果情況一直這樣持續下去,遲早會出現缺口。
但,在戰鬥機進行轟炸的同時,它們也付出了相當代價,一架架戰機被“戰戟——2”
的炮火擊落,碾碎。
戰鬥卻隻是剛剛開始。
第03小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