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醫生如此說了,劉忻才對我坦白說這是真的。難怪媽媽急著讓我嫁人,急著給我買房子,可憐天下父母心,而我對一切偏偏總是後知後覺。
我的世界在平靜幸福了幾個月之後,又開始被一層厚重的烏雲蓋住了,這是不是就印證了那句“樂極終生悲”呢?
老天爺是公平的,他在一處給了你快樂,就必然會在另一處給你相同的眼淚以作彌補。隻是這代價太大了!
劉忻自責的用力將腦袋往牆上撞,本來就受傷纏著紗布的腦袋上滲出了鮮紅的血來。
我站在玻璃窗外看著病房裏不知能否醒過的媽媽,整個心都撕裂了。我多麼想用自己餘生的性命換取媽媽的健康平安,我寧願代媽媽去死,隻求老天爺開開眼,全了我的這番心意。
夜漸漸的來了,我疲憊不堪躺在長椅上,不知道過了多久頂著夜風出了醫院,去了我跟明宥在蓮花苑的新房。
我們的新房已經裝飾的十分喜慶,大紅色的婚**貼著大大的喜字,再過兩天就是我的大喜之日,這裏將是我跟明宥兩個人的家。站在新房的落地窗前,可以將公園的美景盡收眼底……今天發生的一切,將我對婚禮的憧憬徹底的粉粹,那份甜蜜如今也再美好不起來。
在新房裏坐了一會,我身上突然涼颼颼的,我猛的一驚醒:我怎麼會在這裏呢?
迷糊中好像是我自己走來的,可是我不是應該在醫院陪媽媽嗎?我跑這裏來做什麼,明宥又不在這裏!
唉!肯定是我傷心過了頭,精神恍惚了。
我要回醫院,我要去陪媽媽,我連忙關了燈,鎖上門離開了大樓,疾步走到了樓下的公園。
疏淡的月光下,風吹水微微蕩漾。不算明亮的燈光,將公園的色調調和的有些暗沉。柳條如簾隨風溫柔輕擺著,以前我就跟明宥說過,這是一個適合情侶們約會的地方,而我在這樣的場景下看見了他。
在離我不過十米開外的一排楊柳下,我真真實實的看著明宥懷裏橫抱著一個短發嬌小的女孩子。路燈太暗我並不能看見她的容貌,但似乎壓根就不必去看清楚,因為她的一切都太耀眼,太有標誌性了。
明宥抱著那個女孩子緩緩走著,還低著頭貼的她很近的跟她說著話。
“你會告訴她嗎?”
“嗯,會的,我會跟果果說清楚的。”
我的腦袋一刹那驚雷四起,整個大腦裏隻有轟隆隆的巨雷的悶響,跟要炸開似的。一雙腳更是被人綁了兩個大鉛球一般,沉重的挪也挪不開分毫。整顆心跟放在攪拌機裏絞著一樣,血肉模糊,痛到麻木!
我是不是該站在這裏讓明宥發現我,然後聽他解釋?
我的媽媽出了車禍生死未卜,而我最親密的人,他竟然在我們經常約會的公園裏抱著舊**約會**……我緊緊咬著嘴唇,嘴裏嚐到了熱血的腥味。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去跟他們正麵相對,拚命的抬著雙腳,躲到了某位名人的雕像後,緊緊捂著自己的嘴巴,沒讓自己因為心痛而弄出響動來。
我不停的安慰著自己,真相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為他們倆找了千百萬個借口,卻沒有一個可以證明他們的清白。
為什麼,為什麼……我壓製住自己的哭聲癱坐到地上,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偏偏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不在我的身邊,還懷抱著另一個他不想相認的女人!
此刻的明宥就像是無情而又高高在上的上帝一樣,悴不及防的往我全身捅刀子!
我的痛,我的心痛,誰能體諒體諒啊!
目送著他們進了大樓,親眼看著我們的新家裏的燈亮了起來,那裏正在發生著什麼?其實無論發生著什麼已經與我無關,我們終不過是凡夫俗子,而明宥,我們都一樣,我能要求他什麼?
昨天我不是還決定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給白雪一個公平的機會嗎?如今不過一日,答案已經**裸的擺在了我的眼前。
他們不需要我多麼大度,多麼的偉大的去成全,就已經暗度陳倉的在一起了。也許之前的一切不過是他們在演戲,而我不過是一曲笑話!
沿著昏暗的路燈一個人往回家的路上走,來來往往的車輛,擦肩而過的人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燦笑,它們也本該出現在我的臉頰上,可是今夜,它們又將跟我沒有絲毫的關係。
挫敗與無助就像是蓋頭砸下來的冰雹,將我打的遍體鱗傷,欲哭無淚無處喊痛。
筆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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