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不驚言罷,卻見無人答話,不由轉身望去,微微一愣,馬不驚頓時呆在原地。
目光所及,是一道快速飛騰斬殺的黑色身影,手中木刀狂斬,刀氣不休,一片璀璨刀光悄然迸發,周圍風聲不斷,化作烈烈風刀,席卷而去,無盡刀芒,強而淩厲,令人咂舌。
虎軀一顫,馬不驚眼眸隨著黑色身影飛速騰躍,冷目一轉,握刀右手微微顫抖,馬不驚輕聲歎道:“莫非真是上天眷顧我天刀一脈,此子悟性驚人,馬某人不過演練一遍天刀一絕的精髓,他竟然能夠這麼快融會貫通,隱隱間已經蘊含了天刀真義。”
“嗯,小刀子之前兵解重生,識海中定有無數術法精妙殘存心中,故而一應術法刀訣修煉起來,亦是事半功倍,得心應手,這樣一來,倒是萬幸!原以為三天內能讓他摸到天刀之術的門檻已是不易,卻不想。。”
念及至此,馬不驚縱聲狂笑,忽而縱身上天,手中蒼涼古刀再次刀芒四射,化作漫天雷霆飄散開來,人在空中,馬不驚驟然狂嘯:“好徒兒,好好領悟,就下來,天刀第二絕!”
大笑聲中,馬不驚心胸暢快,天刀之術盡情揮灑,酣暢至極。
馬小刀默然不語,手中刀勢卻是愈發猛烈,一股剛猛絕倫的狂暴氣息從木刀中橫掃而出,沿途劈石碎地,地麵溝壑橫生,數道裂縫蜿蜒遠去,猶如蛛網密布,隱隱間糾纏著無盡刀氣,慘烈無比。
風聲飄過,十萬大山掩映之下,天地之間,兩道身影如入無人之境,一心一意沉醉在蒼茫刀訣之中,不可自拔。
轉眼日落黃昏,馬不驚和馬小刀師徒二人從白天練到天黑,方圓數十裏之內的山峰險峻被二人刀氣轟成一片平地,周遭濃煙滾滾,隱隱有刀氣纏繞,莫名間寒氣襲人。
馬小刀悟性逆天,隻憑一日時光,竟然直接跨越天刀二絕,一路躋身至三絕刀狂之境,丹田處三柄雪亮狂刀虛影熠熠生輝,一股浩瀚刀氣透體而出,煞是驚人。
手持木刀,馬小刀迎著夕陽縱聲狂笑,感受體內澎湃刀勁,一時間大有天下之大,舍我其誰的豪邁氣概。
單手一揮,一束無形刀氣驟然飄出,將前方一塊丈許巨石切成無盡碎片,點點灰塵飄散空中,沉入大地。
馬小刀笑道:“師尊,這一次,小刀子我可是比師姐還要快上一步了。既然邁入天刀三絕之境,想來如今我也能去人族大地走一遭了。”
馬不驚默立在不遠處,夕陽沉淪,將他的身影拖得老長,滿頭銀發隨風舞蕩,他抬眼朝著馬小刀望去,紫色臉膛上情緒莫名,幽幽一歎,馬不驚沉聲道:“好徒兒,三絕刀狂之境,隻是天刀入門之境,想要更上一層樓,進入四絕刀尊之境,卻是難如登天,需要入世修行。”
“所以祖上規定,一入三絕刀狂之境,就要走出刀齋,外出曆練。你剛剛修習天刀之術,需要用心領悟個中精妙,細細體會,等到你師姐同入刀狂之境,你二人就去人族大地闖一闖吧。”
馬小刀沉沉點頭,他忽而望向絕壁之巔,那裏正是夕陽西沉之處,一片紅光燦爛,映照在馬小刀臉龐之上,這位昔日的浪蕩乞丐,如今的天刀傳人,一改往日放蕩之性,此刻麵色肅穆,眼眸間情緒萬分,不知心係何物。
師徒二人各自沉默許久,等到夕陽徹底落下,黑夜來襲,一輪明月如勾,懸掛天上,慘淡月光傾瀉而下,猶如水銀瀉地,鋪滿大山。
馬不驚手中古刀散發出龍吟之音,一片雪亮刀光照亮十裏之地,他轉目往刀齋方向望去,眼神一凝,忽而說道:“小刀子,既然你天刀之術小有所成,也是時候給你選一柄刀了,去刀齋祠堂,隨我來!”
言罷,一道驚雷劃破夜空,一路往刀齋延伸過去,馬不驚化身雷霆,追風而去,夜空中數道殘影縱橫交錯,帶起無邊風聲,隱隱間氣勢驚人。
馬小刀振奮不已,他忽然想起馬不驚手中的那柄蒼涼古刀,心中狂呼:“若是能得此狂刀,哈哈,小爺當可持刀縱橫天下!”
手中木刀隨意一丟,斜斜插入地麵七尺之深,隻餘一個刀柄留在外麵,馬小刀大笑出聲,張狂無比的踏月追去,一路刀光相隨,倒是有幾分高手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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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齋祠堂,乃是天刀一脈供奉曆代先人前輩的靈堂,自古以來,這裏都是天刀門人無上尊崇信仰的地方。
當馬小刀跟隨著馬不驚來到祠堂中時,兩個人恭恭敬敬的在外麵連續磕上了十八個響頭,這才帶著滿心的虔誠推開了祠堂大門。
祠堂中安靜無比,安靜到能聽到自己的脈搏聲,一股厚重肅穆氣息飄蕩而出,帶著無邊的凝重跟莊嚴,馬不驚輕輕歎息,忽而點亮了安放在祠堂四個角落裏的長生燈。
馬小刀凝目一望,心中頓時寒芒乍現,一股森冷寒意順著腳底直衝腦門,他呆呆的掃視而去,驟然沉聲道:“師尊,這裏到底是祠堂,還是刀塚?”
長生燈照耀之下,是數百座整整齊齊肅立在高架上的靈牌,每一塊靈牌之上都蕩漾著一層若有若無的神念,層層刀氣糾纏在神念之中,令人感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