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想明白,倘若我們不再是敵人,倘若這不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倘若這場綿延了千年的戰爭本身就是你們博弈的棋子的話。我們一家這麼多代人在你們眼中是不是幼稚而可笑的?在他們眼中神聖而不可侵犯的事是幼稚而可笑的?百年來這麼多人的流血和犧牲在你們眼中都是幼稚而可笑的對不對?”
羅墨的情緒忽然激動了起來。
一瞬間他想到了逢年過節在桌子上的那個空碗,他想起了家中背著他偷偷摸著眼淚的老人,想起了在白塔廣場上那些高高低低的白塔,想起了葉知秋在他耳邊對輕輕的他說“她隻是想吃了你呢!”。
無數的思緒一瞬間用盡了他的腦海,讓他的腦部簡直要爆炸開來。
“沒錯。”
貝魯說的很輕,但是落在羅墨耳朵中卻讓他感到無比的沉重,重到讓他覺得動一動手指都是一件奢侈之事。
貝魯走過來輕輕的將羅墨擁在懷裏,羅墨的腦袋抵著她的胸口,雖然這是一個很曖昧的姿勢,但是羅墨卻絲毫生不起其他的心思。
“別難過,因為這就是人生啊!人生就是不斷妥協的過程,隻有你學會了妥協,在別人眼中你才算是長大了,那時候年輕的執著啊,夢想啊一下子就可笑了起來。”
羅墨靠在貝魯的胸前,貝魯身上那熟悉的氣息往他鼻孔中鑽進去,這種帶著幽香的氣息讓他非常的安心,那些翻滾著躁動的思緒也逐漸平穩了下來。
“真傻,你和你的母親簡直一模一樣。”貝魯忽然說到。
“怎麼一模一樣?”羅墨問到。
“她和你一樣的方正,就像一塊方正的木頭。當年你的母親也像你一樣,做事仿佛都帶著棱角,可是什麼東西如果不磨平自己的棱角都不會往前走。”
“我的母親她到底是怎麼死的?”羅墨問到。
“誒?變聰明了一點嘛。”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安慰處在情緒低穀的羅墨,貝魯很難得的表揚了他一下。“居然知道動腦子了?”
自從來到神恩學院之後羅墨心中一直都有這個疑惑。一個身體素質極好,而且身負超強神通的人,怎麼可能在全世界醫療水平最發達的地方死於難產?這簡直就像是被水淹死的魚一樣可笑。
“你的出生之是讓她死亡的契機之一,但是讓她死亡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這個世界不再需要她了。”
“為什麼世界不再需要她了?”羅墨緊緊的追問到。
“因為就學院而言他們需要的是一個英雄,英雄這種人隻能寫在課本上他才是完美無瑕的,所以學院並不需要羅依依了。我們惡魔之間並沒有什麼感情,但是羅依依殺掉了艾尼這個我們可以容忍,但是她不該奪走了屬於艾尼的契約,這是我們無法容忍的事。從她奪走了契約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的死亡。”
貝魯看著羅墨,然後她的手上出現了一張暗黃色的羊皮紙。
不用貝魯說羅墨就知道他就是契約,傳說中隻要簽上名字就會在一瞬間獲得強大的力量,永恒的生命和不老容顏的神奇之物,而你失去的會和你得到的同樣多,你將被剝奪自由,直到世界的終結。
“為什麼契約不能被奪走呢?”羅墨緊緊的盯著那張羊皮紙,他知道那代表了世界的權力。
“因為契約是不能流到人間的,如果契約流到人間那麼會發生什麼事?”“沒有人能夠抵禦契約的誘惑,拿到契約的人可不會向我們這麼講規矩,他的貪婪會促使他會盡可能的讓別人和他簽訂契約,那些懵懂無知的人們並不知道契約代表了什麼,他們會像簽署文件一樣在上麵簽字,這樣他們在不知不覺中就失去了自由,並且隨著持有者奴隸的增多,他的權力也就越大,他也就越有淩駕於別人意誌之上的力量,在契約上簽名的人也會越來越多,直到最後整個世界的所有人類都會在契約上簽下名字,那時候整個世界都會崩壞,那種局麵不僅僅是你們不願看到,連我們也不願看到。”
貝魯一邊說著一邊將契約拿在手裏轉著,那動作和神態就像一個普通的小姑娘在玩弄著自己心愛的手帕。仿佛在她手中拿著的,根本就不是那種動輒可以毀滅人類的可怕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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