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墨一走進去就看到一個燈火通明的大廳,大廳在剛進門的時候地勢比較低,越往裏走就越高。
羅墨看著前方,他覺得自己好像要爬一座金字塔。羅墨伸手將離自己最近的戰爭徽記拿了過來,戰爭徽記很輕,仿佛根本就沒有重量。
他拿了戰爭徽記剛要往外走,這是他計劃好的事。越是外圍的戰爭徽記代表的權限就越是小,這時葉知秋告訴他的,他早已決定就要自己看到的第一個徽記就好。
就在這時羅墨忽然覺得空氣中流淌著一種熟悉的,讓他感到安心的氣息,但是這種氣息讓他背部的冷汗馬上就湧了出來。
“好久不見!”略帶慵懶的女聲在羅墨身後響起。
“這裏不是抗擊惡魔的第一線嗎?你是怎麼進來的?”羅墨有些僵硬的轉過頭去,望著這個突如其來的少女,她的紅發在空中微微飄動著,紫色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是貝魯!瞬間在羅墨心裏不安、恐懼、喜悅等情緒就攪成一團。
“我怎麼就不能進來了?當初修建這裏的時候我們還出了很大一部分力呢,要不然就你們人類幾百年前的水平能建得起這種學校?當初我們出工出力好不容易將這裏修建了起來,如今你這麼直白的說不歡迎我們是不是有些薄情寡義了?”
“你們幫助修建的?可是《神恩學院校史》上明明寫的是……。”羅墨大驚失色。
“曆史學家的工作本來不是記錄事實,而是對事實進行杜撰和加工,如果你要是覺得曆史書上的就是真相的話,我建議你去看言情小說,那個沒準還靠點譜。”貝魯笑道。“掌握人類資源的可不是僅僅有神恩學院這一個組織啊,我們也同樣的掌握著大量的人類資源,這座學院可並不僅僅是人類的大本營,這裏也是惡魔的大本營啊。”
“怎麼會?”羅墨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為什麼不會呢?修建這麼一座學校是我們同教會是雙贏啊!我們和教廷就像是兩家用人單位,我們兩家之間存在著競爭關係,而神恩學院中的人就是我們共同培養員工的地方,您能夠因為裏麵的學生有可能為對方工作而把學校拆掉嗎?到最後究竟是選擇哪家公司還是看每個人的選擇。”貝魯說的時候挺像一個獵頭公司的老總。
“可是你們之間是敵對關係啊,難道不會一見麵就該喊打喊殺嗎?”羅墨有些激動。
“你會這麼問就是因為你還不了解什麼叫做戰爭。所謂戰爭隻不過是兩方爭奪利益的手段,如果戰爭的獲利大於戰爭的損失,那麼戰爭就會發生,如果戰爭的獲益小於戰爭的損失那麼戰爭就會停止。”
“戰爭從來都是妥協的遊戲,真正會殺紅了眼的是最下層的士兵,而能夠決定這場戰爭的人眼中戰爭就隻是他賭桌上的籌碼,對於他們來說隻要能夠贏得更多的籌碼,戰爭持續多久?戰爭的勝利與否?這些對他們而言有關係嗎?沒有關係!”
“我們進行的戰爭是無意義的嗎?”
“並不是你們所進行的戰爭是無意義的,而是人類內部所有的內部戰爭無意義的,連你們自己都認為人類的強大之處在於群體,任何形式的內鬥其實都是人類內部資源的消耗,無論誰贏誰輸對整個人類而言都是將左手的資源換到右手,戰爭隻會讓你們一直失去,誰勝利了誰就會失去的更少,失敗了就失去的更多,如是而已。”
“那豈不是說她是為了一件無意義的事死去了?”羅墨的眼睛睜得滾圓,他死死的看著貝魯。
“沒錯。”貝魯絲毫不懼羅墨的眼睛,她點頭肯定到。“這就是她為她自己的愚蠢所付出的代價。”
羅墨覺得整個世界都崩碎開來,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葉知秋為什麼做事的時候總是那麼心不在焉,爺爺為什麼提起母親的時候總是語焉不詳,以及貝魯為何總是提起人類除魔的戰爭總是帶著嘲諷的微笑。
原來所有人都知道那個小女孩兒雖然死的轟轟烈烈,但是其實毫無意義可言。
“什麼嘛。”羅墨垂下了腦袋,他覺得自己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氣。那個小姑娘活著的時候意氣風發,死的時候蕩氣回腸,原來到了別人眼裏卻是和小朋友做的遊戲一樣的幼稚的可笑。
她付出了一切原來隻換回了一句“這就是她為她自己的愚蠢所付出的代價”,這個代價是不是有些沉重了呢?
“那個小姑娘看起來聰明其實做起事來很傻。學院將她捧的那麼高其實就是想讓其他人也和她一樣傻。在你們中間的聰明人太少了,整個學院裏的聰明人隻有一個半。但是這也不怪你們,因為你們看東西的高度決定了你對東西的了解程度,你們都是被事情的表現所蒙蔽了雙眼,如果有一天你站在了我的高度就能明白我說的話了。”貝魯對著羅墨說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