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又歎了口氣:“不單單百姓,連同邊疆的戰士亦是如此。”難能可貴的,幾位皇子聯合一心,同時表態戶部必須撥款,隻是就撥多少款,先撥哪裏,又吵得沒完沒了。
賈蘭道:“如果連戰士都不能保證,那他們怎麼還有心保家衛國?”
水溶腦袋依舊靠在賈蘭頸窩處,手卻鬆開了,改緊緊環住賈蘭的腰。
賈蘭此時才發現自己周身圍繞的滿滿都是水溶的氣息,心裏不知為何陡然升起一絲緊張,身子也跟著僵住了。
水溶似乎也發現了賈蘭的僵硬,安慰似地撫撫他腰身,卻發現手下的肌膚更僵了。他便不再動,隻是靜靜的抱著他。
賈蘭不知如何是好,也不敢動。
良久,水溶才道:“在某些人眼裏,有時候,戰士是不重要的,利益才重要。”
賈蘭一聽勃然大怒,反而錯過了那語氣裏隱忍的憤恨和悲傷。他抓著水溶的胳膊一把甩開,轉身衝著他怒道:“什麼叫戰士不重要?沒有戰士,誰來保家衛國,誰來保證那些人能這麼安安穩穩的奪取自己的利益?”
水溶一愣,隨即笑道:“是我言重了,你何必生這麼大怒火?”
賈蘭咬著牙道:“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如何在向戰士運輸物資時爭取最大限度?如何減少對方的份額?通過這件事怎樣打壓對方等等是這些吧?我都知道!”電視上演的太多了。
“可他們不想想,戰士沒有了,國家沒有了,他們哪裏還有什麼利益可談,到時候隻怕連命都沒得談了。”賈蘭恨道。
“難為你這裝滿書簍子的腦瓜裏還能想到這麼多彎彎繞繞,是不是易先生說了什麼?”水溶拉過他緊握的拳頭,一一掰開他的手指。
賈蘭被他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嗓音低了下來,“沒有,是我自己想的。”
“那何必發這麼大火?”水溶捋直了他的手,卻不放開。
賈蘭聽他問,答道:“我一直想參軍入伍,做一名戰士。”
水溶動作一僵,語氣不禁冷了下來,“文官不是做得好好的嗎,再過三年,出了院子,有我和易先生,天朝上下各地官職,任你挑選又有何難?怎得又想起武官之事?”
賈蘭搖搖頭:“我不想做文官。”
“武官又有哪裏好?”水溶鬆開他的手,眉頭緊皺,麵露不耐:“整日打打殺殺,命懸一線的。”
他見賈蘭啟口似要反駁,擺手道:“休要再跟我提金戈鐵馬,快意恩仇之言。你沒去過戰場,根本不了解沙場殘酷。”
賈蘭反駁道:“你怎知我不了解?”話說完才想起自己確實沒有實際見過,不過是電視觀看或者臆想罷了。但見水溶似嘲非嘲的輕笑,怒從心來,高聲道:“就算我不了解,我為什麼就不能參軍,我想保家衛國有何錯?我想保住自己來之不易的幸福又有何錯?我想保護所有人又有何錯?”
水溶雖又急又氣,但仍耐著性子向賈蘭伸出手,“不要鬧了,你如果做文官,我保證保你一生榮華富貴,平平安安。”
賈蘭一把甩開他的手:“誰稀罕榮華富貴,我嚐夠了榮華富貴,我也不要獨享平安,我要的是所有人。”他看著水溶道:“所有人,你懂嗎?所有我愛的人。”
他輕輕的問:“水溶,你能保得了嗎?”
這是賈蘭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卻叫得他心都碎了。水溶一時愣在那裏。
他保不了,賈府百年根基,勢力遍布全朝,權傾一時,皇家哪裏能忍?
賈蘭看他神情,已是明白,當下立時定了心思,說道:“這兵我是當定了。”
水溶瞪著他,臉色愈加冰冷,竟隱隱似有殺意。賈蘭不管不顧,也惡巴巴的回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