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話 井出香——風起了(上)(2 / 2)

河上最氣派的一座橋上,我遠遠地看見有一對男女,可我對他們並不感興趣,我一一掠過所有人的麵孔,這裏聚集了鴨川所有的人,我想一定可以見到你。然而等到婚禮結束,人群散去,我還是沒有找到你。

此後的幾天,依舊沒有下雪,我想連神明大人都不能幫助我了吧。

(肆)

我開始克製自己想你的情緒,冬天也快過去,我們還是沒有再見。

我想,我該放棄了。

“香子,快去溫一壺酒,再拿一碟小菜!”

“是。”

我又做回了原來的那個井出香,不再胡思亂想,不再抱有期待,繼續幫母親料理生意。

“溫酒和小菜,請問是哪位的?”

我端著盤子出去,問道。

“是我的。”

卻,聽見你回答的聲音,依舊隨意。

我強壓製著激動的心情,和快要噴湧而出的思念,讓端著盤子的手好不要顫抖,再把酒菜放在他的桌前。

“好久不見。”

他這麼說道。

“是啊,好久不見了。”

我也回道。你知道嗎,我很想念你。

“風起了,身似浮塵人渺渺,人渺渺,休問歸處,有誰知曉。”

他看著我輕輕唱著,忽然外麵風起了,下雪了。

“您竟然還記得。”

我笑,原來他並沒有忘記。

“對啊。”他看了看窗外,“外麵下雪了,這應該是這個冬天最後一場雪了吧?”

我也轉頭看著窗外,恰到好處的雪。

“應該是吧。”

“現在有空嗎?”他問道,“我又寫了些新的曲子,可以請你聽嗎?”

他在邀請我,我沒有來得及思考,身體卻做出了回答。

“好。”

我故意把滾燙的拉麵失手潑在露出的手上,我向母親說了謊,我借著買藥的理由逃了出去。在那座橋上,他慢慢彈奏著,我跟著輕聲哼。

已經忘了時間,也不知道唱了多久,他忽然停下來。

“我是山本誠南。”

他隻說了六個字,卻如同一把巨斧,把我和他之間的土地砍出了一個深淵。

他是山本誠南,是城長大人唯一的兒子,山本誠南;是那天婚禮上,在橋上的男子;是我在人群中從未找到的人。

他是,山本誠南。

我沒有再說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哭出來。風沒有停,雪還在下,剛剛沒有感覺到的寒冷,一下子就從嘴裏吹到了心裏。

然後,他抱住了我。

我靠著他的胸口,那些日子裏的思念,那些極力克製的的悲傷情緒,終是一並爆發,壓抑的哭聲也在他的懷裏放出了聲。

我感覺他在顫抖,他也在哭嗎?

“我的名字,是井出香。”

良久,我才艱難地說出了這句話。

這時,雪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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