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把這些作戰原則與馬倫戈、烏爾姆和耶拿戰區結合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就可以發現,雖然同樣可以被劃分為中央、左翼、右翼三個作戰地區,但是在作戰部署中,最有利的方向並不是指向敵軍中央的方向。1800年的戰鬥中,最有利的方向直指波河地區,這一方向也恰好是梅拉斯退路的左翼。1805年的戰鬥中,最有利的方向是左翼地區,這一方向可經過多瑙佛特直
接抵達馬克的左翼,並且能夠切斷其退路。而在1806年,情況與前兩次截然不同,最有利的作戰方向是右翼地區,因為拿破侖可以從這一方向直接切斷普魯士軍隊的撤退路線,而且能夠順利地從班貝格抵達格拉。
1800年,可供拿破侖選擇的作戰線有三條:
(1)右翼作戰線,作戰軍隊沿該線可直接抵達突尼斯和薩沃納附近的海岸;
(2)中央作戰線,作戰軍隊沿該線從正麵出發,經蒙塞尼後第一時間抵達都靈;
(3)左翼作戰線,作戰部隊沿該線可經聖貝爾納山口或辛普朗,直接切斷梅拉斯的交通運輸線。
前兩個作戰方向顯然是不值得選取的,因為事實已經證明,右翼作戰線是非常危險的,在這條作戰線上的馬塞納遭遇了失敗就是最好的證明,他最終被包圍在了熱那亞,而中央作戰線對於作戰勝利也沒有太大意義。隻有左翼作戰線才是對作戰結果有決定性意義的方向。關於這個問題,我的觀點就是這些,有些內容甚至並不是我應該說的。
如果說到作戰,那就更複雜了。在交戰中,指揮官必須把戰略眼光和戰術眼光結合運用,才能取得作戰的最終勝利。除了作戰基地和撤退路線
等重要事項,作戰部署中還應有另一個重要事項,即明確的戰略方向。這
樣綜合的作戰部署與即將開戰的地區的地形特點有很大的關係,同時,交戰雙方各兵種的部署對此也會有非常重要的影響,這些戰術方麵的問題都是一個指揮官必須考慮的。一支軍隊在確定戰鬥線的時候,通常希望可以將撤退路線設定在這條戰鬥線的後麵。但常常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這支軍隊在戰鬥的過程中可能會因為種種因素的限製而被迫在與撤退路線相平行的另一條線上作戰,這也就意味著,這支軍隊的作戰線正處在某一側翼的延伸線上。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敵軍果斷以具有壓倒性優勢的兵力對該側翼發動攻擊,那麼這支軍隊的撤退路線就會被徹底切斷或打亂。一旦如此,這支軍隊即便沒有被全部殲滅,也會被迫展開突圍,總之會遭到重大的損失。
下麵,我將以我曾在《腓特烈戰爭史》中記述過的1757年發生在萊頓
的著名戰役和1812年從莫斯科撤退到克拉斯諾耶的令人難忘的戰鬥為例,來具體說明上述情況。
下圖展示了在克拉斯諾耶交戰雙方的部署和態勢:
AA是拿破侖選取的撤退路線,C是這條撤退路線的走向,BB是保護部隊的部署情況,用以掩護沿AA線退卻的己方軍隊。
從圖上我們可以看出,庫圖佐夫的主力軍隊DD正在進攻法軍右翼,如果進攻部隊移向EE位置,則情況就會大為不同。若從EE發動攻擊,部署在C點的法軍如果得知了敵軍這樣的行動意圖,一定會出現非常大的心理波動,尤其是當士兵們意識到自己已經遠離法軍基地二千四百千米的時候,這樣的危險境境將會再次給他們的作戰信心以沉重的打擊,而法軍也會必敗無疑。
同樣的情況還在熱馬普發生過,迪穆裏耶作戰地區中並沒有進攻奧地
利軍隊的右翼,而是針對奧地利軍隊左翼實施迂回包圍戰術,完全切斷了
奧地利軍隊與萊茵河基地的聯係。在萊頓之戰中,腓特烈擊敗了奧地利軍隊撤退路線方向上的左翼部隊,
結果迫使其右翼部隊逃到布雷斯勞,經過幾天的圍困,這些軍隊投降了。在類似情況中,任何一點猶豫都會斷送作戰良機。敵人距離撤退路線
最近的部隊就是必須予以堅決攻擊的關鍵點。在竭盡全力擊敗這一地區敵軍的同時,還要保證自己的撤退路線不能受到敵軍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