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目(2)(1 / 2)

藍邵誠為保命,帶著哭腔繼續求饒道:“九殿下,九殿下,看在你我好歹沾親帶故,你且饒了我,我們這就打道回府!把佑晴帶離您的封地。”

“你把她帶走了,誰來做我的王妃?”

“……您,您中意哪家女子,叫太後賜婚為您賜婚……”藍邵誠支支吾吾的道,盡量迎合著昭王的話。

宋靖睿輕歎,冷幽幽的說道:“本王就想要原來的王妃——藍佑昕,可她被你們藍家嫁給別人了,你叫本王怎麼辦?!嗯?”他帶著幾分憐憫的看著藍邵誠,道:“還是殺了你吧,否則難消本王的心頭隻恨。”

藍邵誠覺得自己眼眶中的淚溢出,橫流到了鬢角處,顫聲道:“九殿下,您聽我解釋,我們藍家並非是故意這麼做的,實在是當初佑晴病的厲害,而撫遠將軍又來迎親,我,我們……”

“你們覺得反正佑晴保不住了,不如讓藍佑昕,李代桃僵,瞞天過海的嫁予撫遠將軍之子,這樣的話,隻要藍佑晴死了,你們藍家就不用把女兒嫁給本王了?隻是沒想到後來佑晴活了過來,逼的你們沒辦法!”昭王噙著一絲冷笑,自嘲的問道:“難道本王就那麼可怕嗎?讓你們藍家避之不及?”兀自感慨了一會,才朝躺在地上掙紮不能的藍邵誠,道:“本王現在就隨你們返京,告你們個欺君之罪!”

“九殿下,您不能做啊,藍家遭殃,必然牽連太子妃娘娘和太子殿下,這對您亦無好處啊,為了太子殿下,您高抬貴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饒了我們這次吧。我這就帶佑晴回京。”

藍邵誠耀武揚威,有兩點原因,他幼年喪父,早早襲了爵位,周圍那群狐朋狗友為了族內油星點大的利益討好父親的時候,他已經是春風得意的小侯爺了。另外一點便是,他的親堂姐乃是太子妃娘娘。

而九殿下宋靖睿是皇後娘娘嫡出的次子,和太子殿下是一母同胞,算來算去,都是親戚,告藍家欺君之罪,弄不好弊大於利。

此時藍邵誠又哭著說道:“最近陛下龍體欠安,殿下,您為了陛下身體著想,也請……也請……稍安勿躁。這件事是藍家的錯,但是……但是……”見九殿下的臉色越來越深沉,帶著哭腔反複喃道:“總之……請您,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好了,對方又抬出了一個理由,為了陛下的龍體著想。宋靖睿可以想到,若是此時把這件捅破,必然龍顏大怒,懲罰了藍家不假,可也氣壞了父皇,順便連累了皇兄太子,庶長兄端王去封地前一直頗得父皇賞識,若是太子受牽連,端王反倒是最大的受益人。

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他宋靖睿不能做。

他昭王這個啞巴虧看來是吃定了,這口惡氣不咽也得咽。

藍邵誠能說的理由都說了,此時口中反反複複的念叨著那幾句話,順便再求個饒。

靖睿猶豫片刻,把踩在藍邵誠胸口的腳拿開,靜默不語的轉身走開,到了馬前,牽住韁繩,翻身上馬,一揚馬鞭便走。藍邵誠此時從泥坑裏爬出來,引袖擦了臉上的汙水,看那宋靖睿朝來時的路去了,知他是往送親隊伍去了,而他妹妹佑晴此時在那裏。

考慮到宋靖睿過往的所作所為,他登時嚇出了一身冷汗,捂著左肋處的傷口,跌跌撞撞的朝自己的馬匹走去。誰知剛到馬前,就聽自己的黑駿馬一聲嘶鳴,繼而沉重的身軀砸向了大地,掙紮幾下沒了動靜。

馬脖子上插著一根羽箭。

藍邵誠舉目遠眺,見前方騎馬的宋靖睿還保持著上一刻放箭的姿勢。

“……佑晴……佑晴……”藍邵誠的馬被射死了,在這荒郊野地裏,隻得孤身一人忍著痛,拄著長矛,朝原路折返去救妹妹。

佑晴在車輦中坐著不動,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的冰冷。等了許久,還沒聽到侍女報送哥哥的消息,她便趁此休息的機會,把腿伸平,自腳踝向上輕輕捶著。

其實對自己是如何穿越的,她沒多少印象。隻記得一直處於瀕死的感覺,時而清醒時而昏迷,床前人影綽綽。開始是現代的醫院,穿著手術服的大夫繞在自己身邊,手術台上刺目的光。再後來便沒了知覺,等她再模模糊糊的有意識時,看到床前有個柳眉杏目的古代年輕女子穿著大紅的嫁衣對她一邊哭一邊說話。她那時,渾身沒半點力氣,腦子也渾渾噩噩的不好使,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口中嗯嗯呀呀的應著,迷迷蒙蒙的又睡了。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很久,她是逐漸清醒的。一點一點的接受這個新世界,所以整個過程倒還平靜。

她後來才知道自己穿越成了舞陽侯府的嫡長女藍佑晴,病床前那個哭泣女子是自己的妹妹藍佑昕,那天她要代自己出嫁,臨上花轎前跟她這個做姐姐的做拜別還有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