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十五天前。
那時候,京東沒有被戰火覆蓋,整座城市忙碌與平靜共存。風會和煦的吹過晴海河的上空,在悠揚的輪船起航聲中向著無限遠的方向繼續前進。街道上,店麵裏,燈紅酒綠色彩繽紛,人群熙熙攘攘,熱鬧非凡。在這裏,有的人走走進進,過客一般的來了又走;有的人卻是這裏的主人,他們深愛這片不但狹小,而且時不時震動一下的土地,並為之努力奮鬥一生。
穿過密集的人群,名叫宮雀瑛的少女茫然前行,緊緊抱著右手臂的左手,手指緊按將白色襯衫的手臂處壓得褶皺,她低著頭,長長的劉海擋住視線,以及那雙不知其內裏將如何表達的眼睛。不知何時,天色漸晚,少女徘徊在孤燈黯淡的河邊街頭上,風變的漸寒,她發出一聲輕歎,呼出一口熱氣,再次吸入的卻是冰冷。受身周驅之不散的寒氣的影響,她忍不住顫抖起來。
她此時低著頭,從河邊經過,卻不知何時被幾名斜下裏攔上來的混混擋住了去路。那些混混發出壞笑,逐漸靠近少女,其中,還有一個人的手腳不老實,向她的臉上摸去,卻在她的麵前被抓住手腕無法寸進。
宮雀瑛抬起頭來,露出的臉在路燈的照耀下黯淡的黃色,她麵對被抓住的流氓,突然略帶懇求的說道:“能借我點錢嗎?我有段時間沒吃東西了。”
原來,她之前那樣的頹喪,隻是因為實在是餓壞了。
“這小妞不是瘋了吧?”被抓住手腕的男子的同夥互相對視了眼,齊齊的向少女衝來,“別跟她廢話,抓住她,到時候咱們輪流上!”結果,衝向宮雀瑛的流氓團隊首先見到的是那名被抓住手腕的同伴似乎想要阻攔的目光,他剛想大喊“不要”,卻感到手腕處猛的一痛,在少女小手的扭轉下,他感到手腕幾乎要斷掉了。
輕輕鬆開那個男人的手,宮雀瑛木然麵對瘋狂衝來的流氓群眾,然後,劈裏啪啦一陣拳打腳踢。片刻後,宮雀瑛掂掂借來的錢,微笑著離開這處毆鬥現場,後邊,是遍地鼻青臉腫的流氓團夥,他們在宮雀瑛的狂暴攻擊中,終於不堪重負,團滅了。
手裏有了錢,與之前的情況是大不同啊大不同,此刻,昆穀大街一側有家自助麵館,宮雀瑛來的時候,還沒有關門,她走進去,在自動販賣機前挑選好想吃的麵後,投進錢幣買了張票,再走到窗**給廚房的小窗口,裏邊的中年廚師來拿票時,見到外邊等待的少女,微微愣了愣,喃喃說道:“看起來,真像早些年的那個漂亮的不得了的明星紗月璿。”
正當宮雀瑛感到饑餓難耐之時,做好的麵也終於到了,聞到那股四溢的飄香,宮雀瑛忍不住趕緊端起來,移到一張桌前痛痛快快的吃了起來,店麵裏盡是吸麵的聲音和她被燙到了發出的輕微的“哎呀”。
這時候,那名廚師似乎工作結束,從後邊走了出來,坐在宮雀瑛的不遠處,頗感興趣的打量喂飽肚子的宮雀瑛。後者埋頭苦吃,一會後終於吃完。宮雀瑛饑餓過後得以飽食,直感覺人生從來沒有如此愜意過。
吃完了,宮雀瑛這才注意到那名中年廚師一直在觀察自己,對於可能有不良意圖的大叔,宮雀瑛抱以警戒,發覺宮雀瑛敵視的目光,那位廚師哈哈一笑,露出友善的笑容說道:“可以陪我聊聊天嗎?”
果然,是有陰謀的,宮雀瑛心想,還是趕緊離開這個人為好。她站起身,大叔卻急了,對著已經走出門外頭也不回的宮雀瑛喊道,“你能陪我說會話嗎,就一會!我可以把麵錢還給你!”
聽到他的話,宮雀瑛前進的腳步停了下來。一會後,宮雀瑛已經老實坐在麵館的一張桌子前,支著手看向窗外,眼神不急不躁--因為即便再晚,對於宮雀瑛來說也沒什麼關係嘛--她等待廚師兼老板的大叔說完,好讓她可以省一頓飯錢。那位廚師沉默半天,才問道:“你認識紗月璿嗎?”
宮雀瑛一愣,不知道這人提那個在二十多年前非常有名的女明星做什麼,不過也順口答道:“認得。”
廚師輕輕一歎,宮雀瑛不由側目,看到的是廚師眼中深深的緬懷,他說道:“第一次知道紗月璿這個人的時候,我還是個剛從國中畢業的傻小子,為了尋找工作而忙碌,還為了家裏的事而奔波,忙碌多年,才發現自己一直都缺少個目標,很茫然,直到後來,她出現了……”
大叔說著,看向另一邊的宮雀瑛,後者退縮兩步,心想你這麼目光灼灼的看著我做什麼?
大叔盯著宮雀瑛的臉,突然自嘲的笑了,點起一支煙,吸了兩口,吐出一團寂寞的煙氣後繼續說道:“她出現以後,神情一直都很憂鬱很悲傷,似乎曾遇到了什麼非常難過的事。那時候她唱的歌,多是非常傷情的種類。而那個時代,本日的經濟飛速的攀升,全國人都在熱衷於享樂,或者是沉湎於前景的樂觀美好中,而且,那時候的人都很現實,誰會喜歡聽傷情的歌曲,所以,她賣的歌曲大多不怎麼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