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團隊成員王偉成與李淩天曾是大學好友。如果不是那一點小小的思想矛盾,他們的關係本可以親如兄弟。盡管不明顯,有時在交談中他會顯現出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的傾向,在某個大項目完成時,他的眼中時常放出一種狂熱的,略帶侵略性的光芒。由於王偉成傑出的才華和同窗期間長期積累的感情,盡管已經在意識到了他的潛在危險性,李淩天已經習慣於自我安慰:他隻是精力過剩了。

直到被這個元老,朋友用槍指著時,李淩天才不得不承認自己錯了,錯誤的後果不單是他一個人來承受。

他們的研究已經超出了基因的範疇,或者說超出了生物學的範疇,那極端殘忍的條件嚇壞了大多數人,卻並沒有嚇壞他們兩個。李淩天冷靜地下令終止這方麵的所有研究並銷毀資料,王偉成則毫不猶豫地對李淩天舉起了槍口。

一年後,公司公布了一個改變人類曆史進程的發明。這就是空能的由來。

李淩天並沒有被殺,隻是被囚禁了。物質上從沒缺他的,精神上的痛苦卻讓他恨不得以死謝罪。王偉成常常來看他,告訴他研究的進度。一年來王偉成每次都容光煥發,無視了囚犯的苦苦哀求——也許他從沒想過聽取什麼,每次隻是來發泄一下自己的興奮,順便證明一下你是錯的,我是對的。

直到李淩天捕捉到王偉成臉上的自信慢慢地消退,多出一種猶豫和果決時,他知道成敗在此一舉了。他試圖最後拉他一把,囚室犯人和昔日好友整夜相談,王偉成這一次似乎真的在聽他講。後來他離去了,再也沒有回來過。

李淩天則在平常的一天抓住了機會用攢下來的安眠藥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地球當前局勢

勢力分為華夏國,米國,歐洲聯盟,以及一個廣為人知的強大的國際組織零。

一個世紀前國際組織零公布了空能的存在,包括那殘忍的獲得條件,公然宣稱想要獲得改造,隻有親自帶著自願者(們)前往太平洋上的某個不大不小的海島群。全世界的第一反應是不信,直到看到組織派出的演示者們超出人類極限的表演——硬接子彈,騰空飛行,無懼各種化學武器。

於是局勢發生了變化,大局上各大政治軍事體表示對組織和研究的強力幹涉傾向,語調出奇的一致,似乎不交出研究成果,開放所有設施並接受軍事幹涉,組織就活不過第二天。然而這些行動遲遲沒有付諸行動,遭遇了來自內部的巨大阻力。這種微妙的平衡維持了近一個月,在這一個月中,不少人眼睜睜地看著一些或明或暗的各界大佬匆匆前往,回來時仿佛成了世界上最健康的人。一個月中,暗潮洶湧,各種角逐與矛盾悄無聲息地爆發,消失。

就這樣,經過改造的人嚐到了甜頭,為了保證下一次改造的確切存在,成為維持現有微妙局勢的中堅力量。

然而各大國的話終究不是兒戲,不管出於什麼樣的考慮,一個月後,聯合艦隊還是出發了,三個月後大敗歸來。算上路上時間,這次戰役時間不長。組織的設施深埋於地下,非常規武器所能及,事實上本來也沒打算把它毀掉。誰也不知道那些擁有空能的家夥到底有多少,平均實力到底怎麼樣,該怎麼打最合適,畢竟組織之前實在是太低調了,而臨時派去的特工統統音訊全無。

一次失敗後事情就更難辦了,無論是中下層民眾對部分人公開獲得並使用這種惡魔技術後對自身未來的惶恐,還是既得利益者瘋狂的阻撓,還是在失敗後對於空能所意味著的強大力量的切身體會,一切都向著反戰方向倒去。果然,各大國表麵上妥協了。

雖然各種騷擾,刺探從來沒有停止,但似乎基本未見成效。組織的力量一天天壯大,擁簇者們掌握了更多的話語權。隨著時間推移,組織零成了一個無處不在的存在,它根深蒂固,盤結錯雜,其統治核心依然是世界上獨此一家的改造技術和設備,同時在諸多領域有了一定話語權。

可是這種穩定的局麵是在一方持續刺探無果,一方瘋狂發展中存在的,換句話說,按照這樣的局麵,如果三大國不做些什麼,就會在沉默中名存實亡。

此外,由於改造規模的擴大,世界各地都有不少黑暗內幕被披露。“強化過的人形成的特殊階層會越來越強,他們長生不老,他們權勢滔天,他們高人一等,他們對普通人的生命越發漠然,終有一天,我們會連申訴的權利都沒有!”這是不少示威遊行的口號。

組織已經成了一個魔咒,就算把所有強化者都殺掉,就算下層人民起義成功,隻要改造方法還留存於世,就會讓新的普通階層中的上層階層慢慢成為新的噩夢;甚至就算把一切器械,數據都銷毀,隻要這個世上的人知道有這種方法,就一定會有人努力去把它複現。從上而下吞噬人類文明的一隻怪獸已然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