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1、主世界一九九九年十月二十日新宿秋天又來了,剛開始的那幾天還是老樣子的那麼熱,這就是所謂的秋老虎嗎?我坐在事務所的樓頂,感受著秋風,雖然在高處感到有點冷,但還是很舒服的。我的事務所在下麵,三年前我來到這座城市,看中了這棟廢棄的小樓,於是便通過關係買了下來,並在這裏定居。工作內容的話,應該算是什麼都做的吧,當然,違法的事除外。我所立足的屋頂既不算高也不算矮。雖然能對一般民房一覽無餘,但卻拿近年所建的大廈沒辦法。不,這根本不算是正經的建築物。在常人看來,這隻是個廢樓,或者說是不良債權。據說它在修建途中就終止了。當時正在建造的第五層,如今正作為陽台發揮著作用。我搬進來的時候,這裏已經被從前的使用者改造過了,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我還是要感謝他。一樓是車庫,二樓是我的辦公室和會客室,三樓是廚房和衛生間、健身房之類的,四樓是臥室,五樓是陽台和倉庫,除了一樓和五樓,每一層都是躍層式的房間,總的來說很大就是了。抬頭看去,日光讓我有些不適應。我的視野是殘缺的,因為以前的事件而失去了右眼。我做了個深呼吸後,從起身的眩暈感中恢複過來。靠在早已腐朽的欄杆上,我打算看看其他的景色。高度約十五米。看下去完全沒有俯瞰時的快感,但對街上的情形一覽無遺。就算都市生活如何喧囂,居民們的生活還是沒有改變。在社會整體道德不斷提升,個人道德不斷下降的現在,大家還是各過各的,這一點絲毫沒有改變。我唯一的興趣,就是漫無目的地望著平凡的每一天。但現實卻不容許我這麼做。“————!”樓下傳來了響亮的刹車聲,是客人嗎?不管怎樣,我想我該下去了。在太陽的照射下,走廊裏如同醫院一般明亮。隨手拿起一本書的時候,樓上下來兩個女孩,相同的長相,不同的發型,是一對雙胞胎。“睡醒了嗎?”“睡得非常舒服哦。”兩人同時說道。辦公室的門打開了。“不好意思,這裏是司馬泉的事務所吧?”“沒錯,我們這裏除了違法的事不做……”我看著那個站在門口的女性,感覺是個充滿理性的人。“但看來你不像會做出那種事的人。”我放下書,坐到了茶幾前的沙發上,說道:“彌生、霜月,去泡茶。”“是。”兩人往廚房跑去。“請坐。”我指了指麵前的沙發。她坐下後說道:“真是活波的孩子啊。”“是嗎?有時候精神過頭了。”“嗬嗬。”“請問,怎麼稱呼?”“這個不能告訴你。”不清楚委托人的姓名這種事也是常有的,我時常也會接到一些調查別人隱私的工作,這種情況委托人的姓名是最大的秘密。“好吧。那麼,你來這裏有什麼事?”“我想讓你幫我找一個人。”說著把照片放在桌上。“嗯,男人?好麻煩。”我把照片放回去,“那麼報酬是多少?”“二十萬。”“美金?”“嗯。”“接受了,不過,報酬我不要錢。”“那要什麼?”“到時候再說吧。說起來,失蹤多久了?”“他沒有失蹤。”“那你還來找我。”對方把頭發捋到耳後說道:“他在家裏已經待了一個月了,一直沒有出門。”我摸了摸下巴說道:“是因為什麼事嗎?”“我就是不知道才來找你的。”“要我做什麼?”“隻要調查清楚他不出門的原因就行了。”“明白了。”“這是地址。”“咦,客人走了嗎?”“啊,你們兩個泡茶太慢了。”“嘻嘻。”“好了,端過來吧。”我敲了敲桌子。端上來的是一套茶具,並在其中一隻杯子裏倒滿了紅茶,熱氣騰騰的紅茶散發著令人心醉的香味。我淺飲了一口,香味立刻傳遍了全身。“你們泡的茶還是那麼好喝啊。”“嗬嗬。”兩人走過來趴在我的膝蓋上,眼裏露出了憂愁。“這樣的時間還要持續多久?阿泉。”“不知道啊。”沒錯,她們兩人一直保持著小孩的身形跟著我,不知多少年,一直陪伴在我身旁。“好了,我要工作了。”我往樓下走去。“是。”走在新宿的街頭,心裏感到一絲惆悵。明明是在人最多的時候,但街上的人少得寥寥可數。“這樣根本沒法調查啊。”人那麼少,根本沒有心情。不知不覺走到了古雨儀織的家,一成不變的公寓,白色的外牆在陽光的照耀下有些刺眼。我走上去掏出鑰匙打開了她的門。“儀織,起來了嗎?”見到還躺在床上的她我無語了,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睡,昨晚一定又去夜遊了,真是個讓人放不下心的家夥。我替她收拾好雜亂的房間後便準備離開。“泉……你來了嗎?”我回過身坐在她床邊的地板上,看著她迷糊的臉。“嗯,剛來。”“休息嗎?”“不,有工作,順道過來看看。”儀織慢慢爬起來,摸著腦袋。隨意剪至肩部的短發,一臉慵懶的神情,一身寬大的白色襯衣,這就是她每天早上起來時的樣子。我自認為定力很強,但每每看到她這副樣子,都忍不住把她抱在懷裏,今天也不例外。我撫摸著她柔順的頭發,把臉貼在她的脖子上,嗅著她身上的香味。而儀織從來不會反抗或者不願意之類的,隻是很享受地把身子靠緊我,閉上眼睛與我聊天。儀織和彌生、霜月一樣從很久以前就一直陪著我,沒有任何怨言,隻是陪在我身邊而已,因此,我一直很感謝她們。“儀織,起來和我出去走走。”“不要,我想睡覺。”“聽話。”我吻了一下她的臉頰說道。“嗯。”儀織紅著臉點點頭。就這樣,我把她拐下樓了。儀織穿著一件藍色的和服,但腳上卻是一雙長靴,雖然聽起來很不著調,不過實際效果要比想象中好得多。我曾經問過她,為什麼喜歡穿這雙長靴,她的答案讓我們的關係又近了許多,她說;“因為是你買給我的第一件東西。”想到這裏,我不禁笑了起來。“在想什麼,笑成這樣?”“沒什麼,隻是想起以前的事罷了。”說完,我拉起她的手離開了公寓。儀織靜靜地跟在我身後,就像是我在拖著她走一樣,儀織平時一個人倒沒什麼,可是一直不習慣在外麵和我有什麼親密動作。我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儀織抬起頭看著我,問道:“怎麼了?”“過來一點。”“……”她默默地走到我身邊,和我並排走著,不知不覺中,那隻被我握著的手正以比我還確實的力道會握著我。——不知為何,這些瑣碎的小事令我感到十分高興。2、主世界一九九九年十月二十日新宿昨晚我又去例行的夜遊去了,淩晨四點多才回到住的公寓,脫掉沾有些許汗水的衣服,草草洗了個澡就睡了。衣服就扔在地上沒有管,反正到時候會有人來收拾。不知過了多久,我睜開眼睛,看到的正是他,而且還是一副要走了的樣子。不曉得怎麼了,突然心裏湧起一股非常不想讓他走的欲望。“泉……你來了嗎?”司馬泉,從以前就一直在我身邊的人,有多久都不記得了。我第一眼就很中意他,雖然少了一隻眼睛,但仍然透出一股直率,我尤其喜歡他那對我毫無心機的笑容,而且連我這種人都能毫無隔閡地對待。他轉過身坐在我床前的地板上,看著我的臉。“休息嗎?”我真的很希望他休息,那樣就能夠陪我了。但事實總令人意外。“不,有工作,順道過來看看。”司馬的回答讓我有些不高興,來我這兒隻是順道的嗎?對他的名字,我有兩種叫法,不高興時叫他的姓,平時就叫他的名字。我沒有說話,從床上坐起來,摸著腦袋。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我身上,看得我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然後他又和休息時來這裏一樣,坐在床上從後麵抱住我。撫摸著我的頭發,臉貼在我的脖子上嗅著,弄得我有些癢癢,但很舒服。我也索性把背靠在他的懷裏,閉上眼睛。原來,他還是在乎我的啊。“儀織,起來和我出去走走。”“不要,我想睡覺。”這確實是真的,現在才剛剛八點,從我回來到現在隻睡了不到四個小時。他吻了一下我的臉頰說道:“聽話。”“嗯。”我被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隻好點頭。就這樣,我被他拐下了樓。換上一件藍色的和服和一雙長靴,本來以為會不協調的,但實際看來效果很不錯。那雙長靴一直是我最喜歡穿的,因為是泉買給我的第一件東西。泉看到我出來之後笑了,雖然平時是一副嚴肅的表情,但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很純淨的笑容。“在想什麼,笑成這樣?”“沒什麼,隻是想起以前的事罷了。”說完,拉著我的手離開了公寓。這麼做讓我不太適應,我一直不習慣在外麵和他過於親密,於是我隻有跟在後麵,靜靜地,像是被他拖著走一樣。他的手用力握了握,我以為有什麼事,抬起頭問道:“怎麼了?”“過來一點。”“……”我隻好走過去,和泉並排走在一起,不知不覺,我用比他還要確實的力道回握著他的手。十點多的時候,街上的人漸漸多起來,泉牽著我的手走到了商店街。“在郊外發現不明身份男子屍體,死於大量失血,體內的內髒全部去向不明,具體情況還在調查中……”商店櫥窗裏的電視正播放著這樣的新聞,現場的屍體可能由於太過血腥而打上了馬賽克。我拉住泉的手,指了指電視,說道:“泉,又是殺人事件,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三起了。”泉依舊是一臉淡淡的笑容。“跟我們沒有關係,犯人總會落網的,隻是時間問題。”聽到他這麼說,我也沒在意,隻是在想被馬賽克遮住的屍體到底是什麼樣,而我萬萬沒想到泉會和這件事扯上關係。隨意逛了一會兒,泉就把我送回了公寓,一個人前往目的地。把儀織送回家後,我便往委托人給出的地址走去。位置有點偏僻,不過還好,不是那種出租價格低廉的集合形公寓,而是一棟看上去有些舊的兩層民房。外牆的名牌被撕掉了,無法斷定目標的名字。信箱裏也塞滿了各種廣告傳單,但卻沒有一封能證明目標身份的信件,這讓我有些頭疼,委托人的名字,目標的名字,對方都沒有告訴我,真不知道我是怎麼想的。算了,老實去按門鈴吧。我戴上手套,按了門鈴卻沒有聲音,是壞了嗎?但敲門時有些不對勁,門是開著的。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我立刻推開門走進去。走進玄關,屋裏被打掃得幹幹靜靜,絲毫看不出這是在家裏呆了一個月的人的房間,各種物品擺放得井井有條。我又檢查了一下冰箱,裏麵隻有水,瓶裝的純淨水600ml三瓶,這又是一個疑點,在家裏呆這麼久,冰箱裏怎麼會沒有食物。檢查完樓下後,我往樓上走去,上麵隻有兩個房間,我打開那扇開有一條縫的房門,是一間書房。雖然各種東西和書都很整齊,但上麵積了厚厚的一層灰,這看上去就像一個月沒有人清理和使用的樣子。我離開房間關上門的時候,外麵響起了令人厭煩的警笛聲。“你已經被包圍了,請馬上從裏麵出來。”難道說,是來抓我的?不是吧,怎麼會這樣?怎麼做,投降?怎麼可能?“砰!”玄關的門被粗魯的撞開了,大量的警察湧進屋來。而我,順理成章地,被抓住了。在二樓的另一個房間裏,發現了委托人的目標,那個在家裏待了一個月的男人。此時的他已經死了,躺在床上,房間裏四處都是血,那個男人的肚子被開了一個大洞,裏麵的內髒全部被掏空了,隻有光禿禿的骨頭。然後,我被作為殺人凶手逮捕。我所乘坐的警察正以高速往郊外駛去,看來,目的地不是警局啊。這可糟糕了,待會兒還得去給儀織做午飯呢。不過要怎麼從車上下去呢,這個問題有點難。似乎是回應了我的期待,車很快就停在了一片小樹林邊。我被車上僅有的兩個警察拖下車,帶進了樹林裏。樹林環境優雅,有些陰森,一般人是不會來的,還真是個殺人越貨的好地方。好像今天神特別眷顧我,一名警察從腰間掏出手槍抵在我的頭上。“雖然跟你無冤無仇,但我還是得殺了你,上麵的命令,沒辦法,不要怪我。”“是嗎?在我死之前告訴我,是誰要我的命?”“你的委托人。”另一個警察說道。“喂,你告訴他這些幹什麼?”“有什麼關係,反正他都要死了。”之後,樹林裏響起了一聲響亮的、沒有任何人聽到的槍聲,司馬泉被槍殺在這裏。“啪。”打進額頭的子彈掉在地上,我從地上爬起來,拍去衣服上的灰塵。“啊,煩死了,雖然說不會死,但還是很痛啊。”就是這樣,我不會死,不管再怎麼痛苦,我都不會死。就算心髒和大腦被破壞,也會立刻被修複。我走了將近半個小時才看到有車子經過,十多分鍾後叫了一輛出租車回到了儀織的公寓,所幸他們沒有拿走我的錢包,隻是槍被拿走了不甘心啊。打開房門,看見儀織滿身是血的躺在床上,地上還有一堆彈殼,看來被掃射了啊。“喂,醒醒,儀織。”“啊,你來了啊。”“嗬嗬,還真是慘啊,被打成蜂窩了。”“嗯,我倒沒什麼,就是可惜了這套新床單。”“快去洗洗,換好衣服跟我去一趟分部。”“哦。”她點點頭,脫下那件滿是血洞的衣服,不,應該是破布吧,拿上毛巾走進了浴室。我換好槍套後,打開床下的地板,裏麵放滿了多種型號的手槍和體型較小的其他槍種,我拿出一把BerettaM76裝好彈藥後放進了腰後的槍套裏,再穿上大衣就一切萬全了。帶著儀織往司馬家極東分部趕去,對於帶儀織去的事,我心裏還是有些擔心,不知道那邊的人能不能接受她的存在。推開那道厚重的大門,大廳裏已經坐了許多人了。“喲,這可真是稀客啊,司馬泉居然會出現在極東分部。”“是啊,哦,還拖家帶口的。”“行了,你們少說兩句。好了,既然人到齊了,那開始吧。”在座的人都是司馬家的要員幹部和特殊人員,司馬無間;司馬昶;司馬義;司馬六道;外圍人員申屠良;司馬泉近侍段家姐妹,以及剛剛進來的司馬泉和其新一任的護衛古雨儀織。“首先是一個題外話,你,司馬泉,為什麼會帶一個日本人來這裏?”申屠良說道。“這跟你沒關係吧,申屠良。”司馬泉坐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說道:“僅僅是一個外委成員,有什麼資格參與司馬家的內部會議。”站在司馬泉身後的段彌生和段霜月也跟著點點頭。“啊,說的也是啊,為什麼你會在這裏?”司馬六道問道:“一直都沒有人問,我還以為你有許可啊,小子。”申屠良站起來說道:“許可我當然有,是極東區部長的直接命令。”司馬無間喝了一口茶問道:“是真的嗎?看來你底氣十足啊。”“當然是真……”“住口!!”司馬六道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來,“我可不記得我有下這樣的命令,你在開玩笑吧?”“什麼?你當你是誰啊,少在那裏冒充了!!”“是嗎?”司馬六道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盒子放在桌上,盒子是由純紅木製作,做工精致,雕花優美。他打開盒子拿出了裏麵的東西,那是一個暗紅色的玉璽,圓柱形的玉璽被一條龍盤住,龍頭為把手。看到這塊玉璽的出現,在場的所有人除了申屠良和司馬泉以外全員單膝跪下,左手在後,右手橫在胸前。“這是……玉璽?!”申屠良滿臉驚訝,“為什麼會在你那裏,不是已經……”“不是已經銷毀了嗎,對吧?”司馬六道的嘴角翹起了一絲弧度,“這可不是玉那種容易毀壞的東西,這是領導者的靈魂產物,精神的結晶,所以,不論怎麼破壞都會再度出現。”司馬泉說道:“接下來,對於你的處刑就由九世來執行。大家沒有異議吧?”所有人都點點頭,然後,申屠良在自己的慘叫和求饒聲中被一臉溫暖笑容的九世拖進了一個房間。司馬九世,一個令司馬家大部分人談名色變的女人,其對人體結構了解是司馬家中數一數二的,並且精通各種處刑方法和醫術,在司馬泉的手段下被命為司馬家專屬處刑人,人稱“千刑”。3、那是同時發生的幾件事。第一:在司馬泉所乘坐的警車即將到達郊外的時候,一批人順著上麵給的地址找到了其所在的事務所,在那裏槍殺了段家姐妹後,尋找資料無果而離開,走的時候還把事務所用槍掃射了一遍,並把所有的信息物全部帶走。第二:經過一定的調查找到了古雨儀織的公寓,如果這種調查速度用在平時破案上的話,這座城市的犯罪率一定會下降許多。第三:司馬泉被槍殺在郊外。2、我站在陽台上看著泉離開後才拿出鑰匙開門進去,坐在玄關前脫掉了長靴,我便躺在那裏不想動。好想睡覺,但被泉帶著出去走了一趟,到現在為此大腦還處在強製性的清醒狀態,明明已經很疲勞了,可就是睡不著。我最後還是坐起來走進了浴室,打算洗個澡舒緩一下略微興奮的神經。坐在放滿熱水的浴缸裏,我仰著頭,回想著與泉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已經冷卻的水滴從能夠遮住眼睛的直劉海順著臉流下來,劃過鬢角、脖子、鎖骨、胸口,沒入了浴缸的水中。我突然想到一件以前一直很在意的事,我第一次和泉見麵開始到現在他的長相就一直沒變過,比我大是很正常的,我現在是作為他的護衛而存在的,那在我之前他有過多少護衛呢?一直不敢問他,怕會讓泉生氣,所以一直沒問。算了,不想這些了。我離開浴缸,擦幹身上的水,換上泉的襯衣,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習慣把他的襯衣當睡衣穿了,說起來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拿起放在床上的書,坐在床上慢慢看起來,這時,門鈴響了。打開門,幾個穿著黑色西服的人站在門口。頓時,心裏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果然,一把槍抵住了我的前額,慢慢往屋裏走去。“你們是誰?”“跟你沒關係,你必須死在這裏,要怪就怪那個男人吧。”那個男人是指,泉?然後我被踢到了床上,緊接著就是一陣掃射,好痛,真的好痛。不過,既然是因為泉挨的槍子兒,那就是說,他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裏去,但可惜了那張新床單。等我恢複時,泉剛剛到。“嗬嗬,還真是慘啊,被打成蜂窩了。”他調笑著。“嗯,我倒沒什麼,就是可惜了這套新床單。”“快去洗洗,換好衣服跟我去一趟分部。”唉,又要洗一遍,為什麼傷口恢複後血跡還會留下,一同消失的話不是跟方便嗎?算了,能活下來就不錯了,那種程度的掃射,普通人一定會被打得屍體一抬就散掉的狀態吧。不過,心裏還是有點不平衡,為什麼我是全身是血,而他隻是衣服有點髒而已啊,比起事件的引起者,關聯者還要慘一些。說起來,分部我還是第一次去,不知道會怎麼樣,泉從來不和我談分部的事,可能是怕我心裏會有負擔吧。3、“好了,既然申屠良交給九世處理了,那麼該說說正事了吧。”我喝了口紅茶說道。“那麼現在分配任務。”司馬六道說道:“司馬昶、司馬義,作為支援;司馬無間進行情報搜索;剩下的人聽從司馬泉的安排,這次行動由司馬泉全權負責。”“不是吧,又是我。”我不住的抱怨道。“吵死了!不做的話小心我扁你,這可是因為你的死引起的,給我好好負起責任!”司馬六道額頭青筋暴起,指著我說道。唉,算了。就照他說的做吧,不然後果會很慘的。“好吧,”我歎了口氣,往門口走去。“彌生、霜月,還有儀織,走了。”1、第五平行世界二一三零年八月十五日東京“呼————”“呼————”“呼————”黑暗,什麼都看不見。動不了,全身都……看來還是被綁著的吧,臉上也還是繃帶吧。我所在的位置是一個巨大的培養槽裏,拘束服、麵部拘束具、全身穴道被封印,在十四年前被封印在這裏之後,原本破碎的身體被慢慢修複。這時,有客人來了。已經有五年沒有人來過了,不知道是遺忘了我的存在還是對我失去了戒心。我打開了培養槽內部的開關,慢慢走了出來,脫掉了拘束服和麵具,拿起另一套衣服。穿上褲子後,我走出了實驗室。在走廊上看到了慢慢走過來的檢察人員。“喂喂,沒搞錯吧?居然派他們來。”來的人正是由司馬九世所帶領的司馬家肅清部隊“天罰”,不過看樣子司馬九世並沒有來,想想也是,誰都不會想到我會從裏麵出來,而像司馬九世那種等級的幹部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是時候測試一下完美身體的效果了。”少年張開了雙臂,輕聲念道:“拘束術法解放,第三、第二、第一,解放完畢。”話音剛落,少年人造的右手再次浮現出之前的圖騰,他揮動右手,在半空中寫下了幾句閃光的符文。“那是……”有人發現了少年的動作,但他已經永遠沒有機會說完這句話了。“嗤——————”血液噴湧的聲音,在牆上、地上、其他人的衣服上、臉上,如鮮花般放射狀散開。鮮血先是從脖子處湧出,隨著屍體的倒下又從因為重力分開的肉塊中再次湧出。這回終於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裏,臉上除了震驚以外沒有任何表情。這也是當然的,能夠進入“天罰”的都是司馬家所屬的精英,在單兵作戰上除了高層幹部有勝算外,其他人根本連他們的毛都碰不到。而一名成員的殉職,仿佛給他們當頭澆了一盆冷水,還是帶著冰渣的。在經過短暫的震驚後,隨之而來的便是憤怒,每一個成員之間雖然有的並沒有血緣關係,但彼此之間的情誼已經比親兄弟還親了,見到有人殉職,眾人在第一時間集體拔槍指著少年。少年的臉上沒有一絲懼色,好像這種事經常發生一樣。“憑這種東西是無法傷到我的,從‘惡’裏麵延伸出來的東西隻會被更為強大的‘惡’所吞噬。現在的你們正帶著惡意麵對我,所以,你們的後果是……”少年伸出右手,說出了後半句:“被我吃掉!”接下來的場景異常血腥、慘烈,少年的右手前慢慢張開了一條裂縫,從中伸出黑色的觸手將前麵的人一一拉入其中,並傳來咀嚼骨肉的聲音。“你……你到底是誰?”即將被吞噬的人問道。“……”不過換來的隻是少年的沉默。在清除完所有“天罰”成員後,走進了另一道裂縫,解開了臉上一直綁著的繃帶說道:“我回來了,司馬泉。”僅有的燈光照在少年的臉上,他的樣子,和司馬泉一摸一樣。主世界一九九九年十月二十二日新宿我走出了時空裂縫,長時間沒有進入裂縫,現在還有點頭痛。由於裂縫的關係,這附近地區的電子信號會變得有些奇怪,所以我還是早點腳底抹油閃人的好。但事實往往不如我所願,已經有人在這裏埋伏了。“你終於來了,司馬家的罪人。”站在房屋陰影裏的人說道。“嗬嗬,果然能和那邊取得聯係嗎?看來我小看你們了。”我摸著頭發說道:“既然派你來了,那麼我的身份是告訴你了的吧?”“沒錯,你就是那個在十四年前血洗司馬家東方支部的司馬永夜。”不會吧,這家夥隻是個炮灰嗎?所知道的全是虛假的信息,看來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