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圖書館的日光燈在深夜裏顯得格外刺眼。他麵前攤開著幾本厚重的二戰史料，泛黃的紙頁上密密麻麻記載著列寧格勒保衛戰的細節。
作為一名軍事發燒友，他幾乎能背出這場戰役的每一個關鍵節點。1941年9月8日，德軍完成對列寧格勒的包圍；9月19日，蘇軍發起第一次反攻；11月8日，德軍占領季赫溫，徹底切斷列寧格勒的陸上補給線......
\"要是能親眼見證這場戰役就好了。\"林默喃喃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書頁上那張模糊的老照片。照片裏，一群蘇聯士兵正在冰天雪地中構築工事，他們的麵龐被寒風吹得通紅，但眼神卻異常堅定。
突然，一陣眩暈襲來。林默感覺眼前的文字開始扭曲，日光燈的光芒變得忽明忽暗。他想要抓住桌角，卻發現自己正在下墜，仿佛跌入了一個無底深淵。
刺骨的寒風將他驚醒。林默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趴在一片積雪中。耳邊傳來此起彼伏的炮火聲，空氣中彌漫著硝煙和焦糊的氣味。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厚重的軍大衣、皮質武裝帶、莫辛納甘步槍——這是一套標準的蘇聯紅軍冬季裝備。
\"新兵！別發呆！\"一個粗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德國佬的坦克要來了！\"
林默回頭，看見一個滿臉絡腮胡的中年軍官正朝他揮手。軍官的領章顯示他是一名上尉，胸前的勳章在陽光下閃著微光。林默的大腦飛速運轉，他認出了這個場景——這是1941年9月的列寧格勒外圍防線，德軍正在發動第一次大規模進攻。
\"是，長官！\"林默用流利的俄語回答，這讓他自己都吃了一驚。他迅速檢查了一下裝備，確認彈藥充足後，跟著上尉跑向戰壕。
戰壕裏已經擠滿了士兵，他們大多麵色凝重，有些人正在顫抖著往步槍裏裝填子彈。林默注意到，這些士兵的裝備參差不齊，有些人甚至隻配發了五發子彈。
\"聽好了，小夥子們！\"上尉站在戰壕中央，\"德國人的坦克會在十分鍾後到達。記住，瞄準坦克的觀察窗和履帶！\"
林默蹲在戰壕邊緣，仔細觀察著地形。這是一片開闊的雪原，視野極佳，但缺乏掩體。按照曆史記載，德軍這次進攻出動了三十輛坦克和兩個步兵營。而他們這個連隊隻有兩門反坦克炮和一百多名士兵。
\"長官，\"林默突然開口，\"我建議在陣地前布置反坦克地雷。\"
上尉愣了一下：\"我們沒有地雷。\"
\"可以用手榴彈改裝。\"林默快速說道，\"把五顆手榴彈綁在一起，埋在雪地裏，用細繩連接引信。當坦克履帶碾過時就會引爆。\"
上尉的眼睛亮了起來：\"好主意！你，還有你，去收集手榴彈！\"
十分鍾後，二十個簡易反坦克裝置布置完畢。林默又建議將反坦克炮布置在側翼，形成交叉火力。上尉采納了他的建議，這讓其他士兵都對這個\"新兵\"投來了驚訝的目光。
遠處傳來了引擎的轟鳴聲。林默握緊了手中的莫辛納甘，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這不是演習，不是遊戲，而是真正的戰爭。
第一輛德軍坦克出現在地平線上，緊接著是第二輛、第三輛......整整三十輛坦克排成楔形隊列，後麵跟著密密麻麻的步兵。
\"準備！\"上尉的聲音有些顫抖。
林默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刺痛了他的肺部。他瞄準了最前麵那輛坦克的觀察窗，等待著最佳時機。
突然，一聲巨響傳來。最前麵的坦克猛地一震，履帶被炸斷，整個車身歪向一邊。緊接著，第二輛、第三輛坦克也觸發了簡易地雷。
\"開火！\"
林默扣動扳機，子彈精準地擊中了坦克觀察窗。裏麵的駕駛員顯然受到了驚嚇，坦克開始胡亂轉向，撞上了旁邊的坦克。
側翼的反坦克炮也開始發威，交叉火力讓德軍坦克陣型大亂。步兵們抓住機會，用步槍和機槍壓製德軍步兵。
戰鬥持續了整整兩個小時。當最後一輛德軍坦克冒著黑煙撤退時，陣地上響起了歡呼聲。他們成功擊退了德軍的第一波進攻，擊毀了八輛坦克。
\"幹得好，小夥子！\"上尉拍了拍林默的肩膀，\"你叫什麼名字？\"
\"林默，長官。\"
\"很好，林默。\"上尉露出讚賞的目光，\"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副官了。\"
就在這時，一個身材高大的士兵走了過來。他有著斯拉夫人典型的高顴骨和深邃的眼窩，但眼神中卻帶著一絲與戰場格格不入的溫和。
\"我是瓦西裏，\"他伸出手，\"剛才的戰術很精彩。\"
林默握住他的手，感受到對方掌心厚厚的繭子。這個叫瓦西裏的士兵，讓他想起了曆史書上記載的那個傳奇狙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