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更是感覺目前自己是與昨天的案子關係最多的人,所以不由的萌生一種不祥之兆。他沒有回答張元局長的問話,腦海裏好像空白一片。最後隻是應承了一句:局裏有備案,回去再看吧。
到場的每個人都放下手裏的活計,僵持不語,這天恰好是陰天,忙忙碌碌的,眼看夕陽西垂,就要臨近傍晚,張元局長突然感覺麵前的荼花宅像一座死宅,在一股歪門邪氣裏充滿死亡的味道,
“今天就到這裏吧!回去先從昨天的案件入手。”張元局長的話中好像另有引語,有兩個年輕小將還滿懷信心的準備沿著四隻爪印繼續探秘下去,不料卻被局長的一句收場撲滅了剛才的好奇心。
“這裏有過很多不幹淨的東西,等明天調足警力,收足資料再來也不遲,那個害人的禽獸遲早會落網。”張元局長自圓其說著,順便指揮手下將那隻禽獸的蹤跡再用白灰灑了一遍,吩咐將現場勘察到的資料一並帶走,這才準備驅車回局。
邯鄲秋季的天黑的很快,一轉眼,這片鹽堿灘就變得**起來,放眼望去,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醫學院那堵不高的廁所牆遮住了蒼帷腳上唯一一抹棲霞。
幾人剛剛準備開門上車,打頭的小田突然中邪一般後退出來,壓倒了背後準備陸續上車的張元局長。
“慌慌張張的幹什麼?”張元局長有些泄氣的說著。
“鬼,車裏有鬼……啊!”小田說著便一屁股墩在地上,捏著地上的沙土發瘋似的向車內亂扔著。
旁聽的幾和勘察員和製服警察聽到這話,開始有了反應,逐個逃離開來,夜色逐漸變黑,變濃,天色陰沉的很厲害。
勘察員打開手電筒,老遠的向警車的玻璃窗上照過去,始終沒有反應,突然小田在人堆裏又驚慌了一下,幾個人被他的尖叫嚇得退出幾步,剛剛轉過頭去,張元局長突然號淘的跪在地上,一個上了年齡的中年男人的哭聲是無比的淒切悲慘,這讓在場的幾個人不知所措的抱成一團,感覺冰冷的體膚在往外滲水,他們把頭抱在一起,不敢回頭看車內。
隻有張元局長將頭抵在地上,身體抽搐著低聲號淘,萬事總是天從人願,隻要誠懇,在死神麵前也能起死回生。
突然一陣打火機的聲音,小田屏住鼻息,從勘察員交叉的雙腿間看過去,張元局長點了一根煙,吸了兩口,插在地上的黏土裏,他的抽泣聲停止了,嘴裏逐漸喃喃著。
鹽堿灘黑成一片,隻能看見遠處模糊的一道探照燈像畫扇的竹條一樣從天西頭搖擺到天東頭。
背後襲過一陣涼風,插在地上的香煙突然鑽天猴一般的噴出一片巴掌長的光亮的火穗,瞬間熄滅時,從半開的警車門處倒出來一個紅衣綠帽的人影,嘭一聲石頭一般攤在地上一動不動,遠處的探照燈又搖擺過來,照亮這片鹽堿灘,張元局長抬頭看了一眼地上的紅衣鬼,突然轉過眸子衝著幾人大喊一聲。
“上車!!”張元局長突然站起來,從車頭繞到駕駛位,掰開車門,一下竄上去,其他人一見局長都上了車,表明車內安全了,所以紛紛繞開地上猝死一般的紅衣屍體。從側門上車,擠進後排車座,中間坐過屍體的地方都空無一人。
警車緩緩的開動,車內的人都嚇成了啞巴,小田突然從哭腔裏冒出一句話:“我看到了女鬼額頭上的巫毒娃娃符和她頭上橫穿的銀針……”
“閉嘴……”他的話被開車的張元局長狠狠的打斷。議論沒有進行下去。
車子經過富陽東橋口時,張元局長突然踩下刹車,將車頭對準橋下的富陽河停了下來,然後命令所有警員和勘察員都下了車廂。
富陽橋是一座土石拱橋,由於建橋時長曆經79年,所以都被叫成神橋,而且每每到一些喜樂節或者鬼節,附近的居民都會在該橋下進行祭禮,而它也是從荼花宅去往市中心的唯一通道。
張元局長的舉動讓下車的每一個人都感覺到奇怪,便遠遠靠邊看著,隻見張元局長將車鑰匙插進鎖孔,發動開警車後,立馬從旁邊的磚墩上卸下一塊磚頭,
他調整了幾番角度,終於將板磚像空車內的油門甩手就砸下去,警車嗡一聲,箭一般的從破開的柵欄處飛出去,在黑暗的垂落中打出幾個滾,然後整個車身落進富陽河,在平靜流淌的水麵上砸出一個天大的漩渦。
幾人看著突然的一幕,驚呆了雙眼,他們沒有多問,還對剛才的女鬼存有心悸。仿佛麵前的張元局長像經曆過死亡一般,麵色呈現出一抹僵白的妝粉。
“今晚的事兒過去就過去了,再也不要對外人提起,明白嗎?尤其是你,”張元局長愣了一下,將口吻指向還在冰冷夜色裏顫顫發抖的小田,幾人想那張元常日裏也是審時度勢之主。所以便默而不語。
幾人微弱的回應了一聲,才順從著張元局長一句走回去,愈加靠近警局,街上的景氣就愈加紅火,燒烤店,啤酒攤;嘮嗑的,酒醉狂吹噓的;飯香味兒,水臭味兒。
一群警員低頭走著,氣氛死氣沉沉,正在憚慮著就在剛剛所發生的驚心動魄的一幕,這個世界看似如此溫馨,他們總算活著離開剛才那個鬼地方了,小田早已哭的不成樣子,如此年輕的男孩子還沒遭遇過這般的驚嚇,他走在人群中央,抽泣出聲來,張元局長也取開眼鏡,塗抹掉眼眶底下的兩行酸淚,靜靜的走著……
到了警局,換班的人都已經上崗,值班警衛由昨天的兩個人變成六個,他們都奇怪一群風塵仆仆歸來的辦案人員在短短的一天內怎麼會變得如此焦悴。他們默不作聲,值班人員也不好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