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柔已經重新轉過頭去,不再理她。
巫啼花獨自坐了一會,突然想起來,她來了這麼一會,還沒看見雪童呢?正想問問段柔,突然浪意到段柔一直盯著看的那麵冰牆裏,一個影子隱隱約約的飄在裏麵。
巫啼花走近了幾步,待看清裏麵的人影,她啊地一聲叫了出來,身子退後了幾步,切切實實的坐到地上。
顧不得白妖了。
雪童泡在冰水裏,就像泡在泳池裏的小人一樣,顏麵如新,隻是卻蒼白的像隻布娃娃,雙眼緊緊閉著。
“她,她死了嗎?”巫啼花聲音顫抖的道。
段柔目光溫柔的看著那小人,聲音麻木的道:“沒有死,不過和死了差不多,被迫吐出吃下去的精魄,折損了自身的全部的法力,現在的她隻憑一魄吊著,要集齊七魄,不知道得多少年。”
巫啼花隻知道雪柔落到路寶寶手裏,會受天遣極刑,這已是她能認知到的最殘酷的刑罰,沒想到陸千月更狠,將一個小孩從一個母親身邊生生的奪走,何其的殘忍。
再看段柔蒼白憔悴的麵孔,已不覺得驚訝了。
她接著道:“你回去罷,那些被殺的獵戶已經重生了,根本沒有案子需要向村民交代,也就不需要找屍體了,我想,也不需要畫押了。”
這件事,雖說段柔殺人不對,可是那些村民又何償不該死,現在雪童犧牲了自己,換回了那些人的生命,不知道為何,巫啼花心裏隱隱有些氣憤。
王保之流逍遙法外,而雪童卻隻剩下一魄存活於世。
巫啼花走過去,與她前肩站在那冰幕前,“事到如今,我知道於事無補,可如果能替你做點什麼,你隻管開口。”
段柔冷笑了一聲,似乎不屑一顧,過了許久,她扭頭看著她,定定的看了一會後道:“有一件事,不知你做不做得到。”
“你隻管說。”
“我丈夫戰死沙場,屍首無存,如果不能找到屍首好好安葬,便不能轉世超生,我想將找到他魂魄,等他轉世,不知你能不能替我找到他的魂魄?”
巫啼花腦門上劃過一道黑線,“要招魂啊?”
她倒是見識過,可從來沒做過啊,再說招魂這種事完全就是騙人的,沒見過誰真的會招魂,這種完全沒有把握的事,她一時不好答應。
段柔笑了笑,仿佛有些失望,“如果太勉強了,就算了。”
說著,便重新盯著雪童發呆,巫啼花最受不了這樣糾心的場麵,可憐天下父母心,就算是妖,也終是個母親,於是把牙一咬,“好,我答應你。”
段柔臉上露出欣慰的笑意,“多謝。”
“隻是,我要去哪裏找你丈夫的魂魄呢?”
“當然是黃泉。”
“啊?我不想死啊!”巫啼花本能的叫出聲來,段柔笑著道:“你的命門有護身符罩著,一般妖魔鬼怪要不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