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蘭,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管家也匆匆趕來了,嘴裏一邊說著:
“憑蘭姑娘有傷在身,還是先去休息。”
一邊示意憶合,二人準備拉著憑蘭出去。憑蘭此刻眼中全是淚,似是箭傷未愈,臉色蒼白。倚涼一見,便知蹊蹺。剛要上前扶憑蘭,就聽她厲聲喊道:
“繞家滿門盡滅,我家小姐竟還被你們蒙在鼓裏,你們……”
倚涼頓時隻覺五雷轟頂,驚的連退了幾步,口中下意識問道:
“憑蘭,你……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東叔和憶合見已瞞不住,無奈放開了憑蘭。憑蘭忙爬到倚涼身邊,道:
“小姐,他死了,他死了。”
倚涼一把抓住憑蘭,雙眼微眯,冷光乍現。
“誰死了,說清楚,誰?”
“二老爺和大老爺,還有繞家四十幾口人,全死光了。”
憑蘭也是絲毫不顧倚涼的指甲早已嵌入了她的皮肉,聲嘶力竭道。
倚涼腳下踉蹌,險些沒站住,憶合剛要去扶,被一把狠狠推開。此時隻見倚涼雙眸圓睜,像失了魂魄般,猛地跑了出去,嘴中喃喃道:
“烏抿,父親……”
走廊上,倚涼連番撞倒了幾人,下人們忙躬身退避。就在倚涼跑至前廳時,被剛趕回府的啟預一把抓住。啟預低頭一看,這向來淡定從容的女子如今青絲散亂,身上隻著了單薄的素裙,鞋子早在剛才急跑時遺失了,一雙玉足踩在冰涼的地上卻不自知,清眸在看到抓住自己的男子時有了光亮。
“啟預,帶我回令州,我不信,帶我回令州。”
而啟預冷然而堅定的眼神讓倚涼意識到了什麼,腳下退開幾步,她妄圖掙開起啟預的禁錮,無奈纖細的手腕卻被牢牢抓在啟預手中,紋絲不動。這時,餘後亭也聞訊趕來,一進府卻見這幅光景,不禁頓步在原地。這時倚涼也看見了餘**,忙道:
“後亭,你可見到我父親與小叔的屍首?”
餘後亭見倚涼眼中滿含期望,沉默良久道:
“我在兩具屍首身上找到了刻有繞字的玉佩。”
倚涼腿下一軟,就要癱倒在地,啟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刻有繞字的玉佩,名為傳子玉,不論嫡庶,繞家男子皆有,隨身佩戴。
驀地,倚涼看向餘後亭,眼神中的哀怨沉痛不禁令人心中一凜:
“你答應過我的,後亭,你答應過要護我家人周全,你答應過的……”
倚涼隻覺心中鈍痛,血氣翻湧間,喉間一股腥甜,卻是嘔出血來。啟預大驚,一掌打在倚涼的後頸上,讓她暫時暈了過去。啟預抱起倚涼,便朝內屋走去,嘴中不忘說道:
“後亭,跟我來。”
餘後亭心中酸澀,想到剛剛倚涼狂亂嘔血的樣子,忙大步跟上。